我站在雨夜裏,四處的張望,我隻能看到身後是一叢樹木密集但是沒有葉子的樹林,閃電劈過,照亮了一片,那些樹木沒有一點的生命力,像是死了幾百年的枯木,枝椏縱橫,像是魔鬼的爪子。直覺告訴我,我到了這裏,就不能再退回去了,身後更是絕境。閃電瞬滅,黑暗又籠罩了樹林,我已經看不清楚橫生的枝椏了,唯能看清楚黑暗中好多綠瑩瑩的野獸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慶幸自己沒有縮回到樹林中。
漆黑的小樓的二樓忽然亮起了一盞燈,昏黃如豆,但在沒有閃電的黑暗中足以媲美太陽了,夜的太陽。傳說中,李家的先祖曾經把月亮當成過太陽,照亮黑夜的太陽。不知為何,我看著那盞燈,竟然覺得這個小樓如此的熟悉,我信步往前走去,既然無路可退了,不如就往前邁步吧。
但是我剛往前走了兩步,我又發現了不對頭,這是個兩層的小樓,第二層頂頭處有一間房間亮著燈,昏黃的燈光從窗戶裏瀉出,我能看清楚小樓的全貌,沒有門啊,我怎麼進去,爬窗戶爬進去嗎?破舊的小樓的牆壁上綠瑩瑩的,像是生滿了苔蘚,要真是苔蘚的話,我就更不可能爬上去了。苔蘚可是又濕又滑,小時候,我經常跟著李不三李不三出去瘋玩,在一個傾斜的生滿苔蘚的牆壁上滑滑梯。我想這也許是樓的背麵,我先轉到前麵去,說不定能找到門。我走到樓下,看得更加清楚了,牆壁上其實不是苔蘚,而是爬山虎,這個深秋的季節,爬山虎應該隻剩下藤蔓才對,怎麼會如此的翠綠茂盛呢,跟外圍的枯樹林如同是兩個季度,枯樹林屬於寒冬臘月,茂密的爬山虎牆屬於盛夏,但是這裏也是很冷,氣溫跟樹林邊上沒有兩樣,我全身都濕透了,凍得發抖,雙手環抱住前胸,貼著牆根走,轉到了前麵,但是前麵還是沒有門,這是個二層的複式小樓,一樓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沒有開窗戶,全都是牆壁,隻有二樓,每麵都能看到有六扇窗戶,對稱的排列著,一摸一樣,除了最裏麵的窗戶是亮著的之外,沒有一絲的差別,另外兩麵狹窄一些的耳牆,也是二樓的地方有一小扇窗戶。這繞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門,這是讓我進呢還是不讓我進呢?我費解了。
我又是繞著牆走了一圈,確定了一下茂密的爬山虎下麵真的沒有被擋住的門,樓進不去,樹林退不回去,雨下得這麼大,我打了一個噴嚏,這樣下去,我完全不用擔心被老巫婆吃掉或者被雷劈死,我可以活活的被雨澆死。這個殘破的小樓連個房簷都沒有,一點也不擋雨,無論我貼的多緊,離得多近,站在哪麵牆的下麵,都會被豆大的雨滴打在頭上,我索性往後退退,退到我能看到二層那個亮燈的房間為止,房頂上有一個燈泡,燈光就是這個燈泡發出來的,很昏暗,房中似乎是空的,反正至少在它的窗台上麵是沒有東西,至於下麵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這間房間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幹淨的離譜,即使燈光如此的昏聵,我也能看到它的牆壁慘白發亮,像是剛刮大白完的牆壁。我坐在泥濘的地上,抱成一團,縮肩膀縮脖子,讓自己的散熱麵積小一點,真的要凍死了,我現在雖然穿著衣服,但是還不如一絲不掛呢,冰涼潮濕的衣服貼在身上更加的難受。我看著那黃色溫暖的燈光,意淫著會有一個和藹可愛的老婆婆會打開一扇憑空出現的門,把我迎進去,有熱水有幹淨溫暖的衣服,還有熱乎乎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