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懼的發現她白皙的手腕上又裂開了一個小口子,緊接著脖子上也裂開了一個小口子,接著細如絲,密如魚鱗的小口子遍布她的肌膚,我佯裝沒有注意到,但是很擔心,秦單鳳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我說道:“嗯。我們往哪走?”秦單鳳說:“往哪裏都行,邊界被打開了,哪裏都有出口。往哪裏走,都通向一個方向。”我忍不住問道:“你疼嗎?”秦單鳳說:“疼得要死。但是我真的沒事。”她說完這句話,密密麻麻的小口子愈合了,光潔白皙的肌膚上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我問道:“你是中毒了嗎?毒素在你的血裏,被鳳棲梧吸走了,所以你現在沒有大事,他反而有事了。”秦單鳳說:“好聰明。賀蘭雪在她全身的皮膚上都抹了滴翠。”我心中一寒,吐口而出:“你這是要和別人同歸於盡啊!”我知道滴翠的傳說,是天下萬毒的始祖,神仙沾了也是死路一條。在古老的年代,雪國的高山上常年冰封,千萬年積雪不化,在雪域高原上會開出碧綠的薔薇,夕陽落山後開放,太陽初生前凋零,在荒涼的高山之上有簡陋的宮殿,裏麵住著女祭司,她們白天時走出宮殿在雪原裏四處尋找,尋找含苞待放的冰血薔薇,人們隻知道冰血薔薇生長在雪原裏,卻對其餘的一無所知,不知道他是喜歡陰暗的角落,還是喜歡陽光充足的地方,不知道他是喜歡寒風肆虐的凸出,還是喜歡安靜的凹角,不知道它一年四季中何時會出現,不知道它多少年才會生長出一隻。這種花幾十年幾百年才會出現一次,一次隻開一朵,在皚皚的白雪中,翠綠的一點,女祭司發現了花莖就會一直守候在旁邊,等待著花開,花骨朵剛長出時,女祭司就把一個環形的小盤子套進去放在地上,花朵在夜晚開放,花瓣正好能搭在盤子上,朝露凝結在翠綠的花瓣上,滴落在盤子中,朝陽初生,冰血薔薇凋零。那些凝結的朝露就是劇毒,人稱滴翠。
我不明白,為什麼從冰雪裏生長出來的東西本身沒有毒,朝露也沒有毒,但是兩者一結合就有毒了。雪國好幾代的帝王熱衷於搜集這種東西,攢了好幾百年,才有那麼一小瓶,還害死了好多女祭司,因為這種液體的毒性太大了,女祭司拿著瓶子回到冰血薔薇生長的地方,把盤子裏的液體倒進小瓶子,就這麼一小功夫就會毒素沉積,在未來的一個月內,痛苦而死。
雪國最早並不信奉眾神的,那時雪國和鳳國的交界處是大祭司住的神殿,賀蘭雪執掌國事時,覺得自己的臣民有些人太信奉大祭司是對自己的威脅,這個女人很狠,親自跑到了神殿,給大祭司獻了一杯酒,大祭司知道裏麵摻了毒,還是喝了下去,而且一點事都沒有,從此以後雪國舉國上下都歸依了。
李家祠堂的一幅畫裏就記載著這個事件,賀蘭雪跪倒在塵埃裏,舉著一杯摻了滴翠的美酒,謹獻給大祭司,大祭司的手已經握住了酒杯,但是賀蘭雪在猶豫,沒有放手,證明那時她心中已經對眾神產生了敬畏,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懷疑。但是大祭司毫不猶豫,因為她確定就算是天下的極品毒物,也不會對她造成傷害。這就是所謂的女王歸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