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千裏迢迢走回北京(2 / 2)

秦單鳳在茫茫的雪原中順著鐵軌往南走,寒風呼嘯,倒是不覺得冷,隻是覺得與廣袤的天地相比,人無比的渺小。她自言自語道:“在風中,在雲裏,在天上,消散吧。”陰沉的夜色已經降臨,雪停了,寒風還在呼嘯,皎潔的明月掛在天上,照亮了皚皚的白雪,天地間一片的肅穆。嗚嗚的嘯聲響徹山林,宛如狼叫,秦單鳳知道那絕對不是狼叫,現在中國大地上哪裏還有狼群,那是無主的孤魂隨風而去不甘的悲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滌蕩人間的一切,留給人間浩然正氣。她看不清鐵軌,因為已經被大雪掩埋了,隻能一邊踩一邊感覺枕木和鐵軌,這是她不迷失方向唯一的憑借。秦單鳳瑟縮著前行,雙手插在袖口裏麵,她仰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明月,空中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一縷淡白的雲彩,但是明月周圍有一圈不易察覺的光暈。她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臉被白蒙蒙的水汽模糊了,抽出手,右手攥著一張長方形的六十四開黃表紙,咬破左手指尖,背對著風護住紙,放在手心上在上麵劃了一張簡易但是頗有神韻古代仕女的形體,嘴裏念咒,迎風一抖,黃紙逆風而逝,形象的仕女因紙張的波動嫵媚生姿。秦單鳳輕輕的歎道:“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接著把手插進袖口,縮著脖子弓著背沿著鐵軌前行,看她走的似乎很穩很慢節奏整齊,但實際上短短幾分鍾就已經走了很遠,身後留下長長一片被風吹淩亂,被積雪覆蓋的腳印。小小的幾座雪山也被風吹得往北方移去。

風是從南方吹向北方的,那張占卜用的黃表紙卻飛向了南方,是北京的方向。

人們打累了罵累了也說累了,於事無補,隻能接著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耗著。李不一的手機已經被秦雙鳳玩沒電了,很多人的手機也都沒電了,一些有心的人特意的關了手機以備不時之需。秦雙龍靠著窗台閉著眼睛,李不一擔心他被冷風吹到或者被寒氣凍到,叮囑他在額頭上擋著點東西,把帽子戴上。秦雙龍說:“我沒睡覺,受不了風,我就是想點事。”李不一堅持道:“那也擋著點吧。”遞過去一個特意買給李大龍的熱能護腰。秦雙龍把護腰纏在了頭上,看著有點小楊白勞的感覺,秦雙鳳看了哈哈大笑,秦雙龍根本不理她,她笑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問道:“不一哥哥,你冷嗎?”李不一被問得一頭霧水,火車裏的暖氣還開著,不甚冷。秦雙鳳說:“你抱著我你就不冷了。”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大腿上睡覺了,李不一把她往懷裏拉了一下。裏麵的車廂忽然又吵吵了起來,竟然不是男人,而是老太太和小孩,小孩的聲音尖利,聲音又大,清晰的傳過來,他們在火車皮外麵右側發現了一排清晰的腳印,那一片有火車擋著,正好風吹不到雪下不到,引發了無限的遐想,小孩們議論紛紛,猜測是雪怪野人,唯獨沒有人猜測是有人跳車了,誰瘋了,大雪天跳下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找死一樣。秦雙鳳生氣的當當跺了腳,怒道:“煩死了,吵死人了,小兔崽子,都丟下車去喂狼!”捂住了耳朵,但是聲音還是穿透了手掌鑽進了耳朵,秦雙鳳認為自己的小手厚實的很,還是應該是因為太小了,堵得不嚴實。李不一雙手蓋在她的手上幫著擋著,隔音效果好了不少,手還熱乎乎的。

小青年抽完煙回到座位坐著,問道:“哎,哥,小孩都睡了?”李不一微微點頭道:“嗯。”小青年搓著手笑道:“我這受過風寒,隔段時間就得抽口,要不然骨頭縫都疼。哎,美女呢?怎麼一直沒看到她呢?”李不一很坦誠的說道:“下車了。”小青年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眯上眼睛道:“我也睡會兒了。”弓著背抱著懷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