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單鳳跪在祠堂裏,李大龍拿著一個小塑料袋,裏麵裝著幾根寸長的毛發,問道:“這是那個叫李肆龍的男人的頭發?”秦單鳳說道:“是。”李大龍問道:“你確定頭發沒有弄混?”秦單鳳說:“我辦事,您放心。絕對是他的,他也絕對沒有發現。”李大龍吹滅蠟燭道:“好,你好好反省吧。”秦單鳳喊道:“大舅,您千萬不要把我忘在這裏啊,到點了一定要來接我出去啊。”厚重的大門沉重的關門聲響起,秦單鳳知道李大龍已經離開了,這是她應得的懲罰,對長輩不敬,她怒罵過自己的叔父。她要在這完全的黑暗中對著列祖列宗反省,關鍵是她膝蓋下是針氈,又麻又癢,還不能動,動一下針氈就會散開,她要跪足一天,而她自己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屋簷上的露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度日如年。
門被推開了,天光透了進來,秦單鳳問道:“大舅,到時候了?”李大龍說:“驗出來了,他是我們家的後人,你可以將功補過了。起來吧。”秦單鳳跟著李大龍下山,她累得要死,但是還必須活動,因為要疏通凝結的氣血,這兩個加起來才是完整的李家第一家法。秦單鳳看著天色問道:“我怎麼沒覺得你們給我減刑了呢?”李大龍道:“我早放你出來十分鍾。父親在山下等我們,走快點。”秦單鳳苦著臉道:“我想也是啊,你這是給我加刑啊。”
外公坐在正座上問道:“宋南地知道李肆龍的身份嗎?”秦單鳳說:“應該不知道,我看隻怕是連李肆龍本人都不知道他跟我們的關係,不過那小子城府挺深的,也許在裝。”李大龍問道:“父親,看來那個叛徒真的沒死,而是藏身於湘西大山之中,怎麼辦?”外公道:“那是宋家的地盤,我們豈能跑到他們家地麵上撒野,現在的和平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要珍惜,知道那個人還有後人,留意就行,不要興師動眾的去剿滅,我看他也弄不出什麼了。”李大龍問道:“父親,要不要提醒宋家小心狩獵者可能還活著。”外公道:“如果他們不知道更好,省的動歪腦筋,如果他們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秦單鳳問道:“那個死不了的怪物怎麼辦?就由她胡作非為?”外公說道:“我自有打算。你隨老大去蒙古幫土鱉忙去吧,走吧。”
秦單鳳一路上纏問李大龍外公的打算是什麼,李大龍被她一直磨嘰到蒙古,終於不耐煩說了出來,秦單鳳大吃一驚,“趕盡殺絕,太狠了吧。薑還是老的辣,我就做不出來。”
宋南地說:“他們要是知道這世界上有你這個怪物,一定會群起而攻之,你為什麼就不懂得收斂?”宋南垠嬌笑道:“我這個怪物也是拜你所賜。”她的手上擺弄著一個小小的骨架,如果是真的,就是一個未足月的嬰兒的頭骨。宋南地氣的哭了出來,宋南垠摟著她的脖子趴在她背後道:“姐姐,你不用擔心我,他們奈何不了我,鳳先生會罩著我的。”宋南地哭道:“要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呢?”宋南垠笑道:“那我也不在乎我的死活。姐姐,我餓了。”宋南地哭不出來了,說道:“我給你找東西吃去。給我。”宋南垠把頭骨丟在地上說道:“拿去吧,反正我也玩夠了。”頭骨碎成五片,宋南地一一的小心撿起來,收到兜裏。宋南垠對著她離去的背影喊道:“姐姐,我最喜歡吃護心肉。”
宋南地把碎骨放在藥罐裏拚命地搗碎成粉末,倒進濃硫酸,一陣酸臭的黑煙冒出,她被熏得雙眼通紅,但還是湊近了用玻璃棒攪拌,直到所有的白粉都變成了黑末。電話響了,宋南地沒有接,但是它一直在響,宋南地隻好先接電話,是李肆龍,他問道:“南南,幹嘛呢?想我沒?我想你晚上不會有什麼事,就不停地打,你要是再不接,我就要麻煩小李去找你了,今天是七夕,不過我這邊還沒到……”宋南地說道:“我有事,一會兒再打給你。”李肆龍說:“你晃我一下,我回給你,多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