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生還者(2 / 2)

“也許,這故事的主人公應該換換,是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其中一個男人先遇難了……”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血淋淋的畫麵,在那個幽暗的隧道裏,李不一被襲擊倒地,身體被那些戾氣撕咬,四分五裂,碎裂的血肉也化成了黑色的戾氣,我一陣頭暈,“不對,是那三個活著的人以為他遇難了,其實活著的反而是死人,死去的才是活人!”我的腦海裏的畫麵又變換了,我、林森、秦單鳳在那個幽暗的隧道中分散開來,我們分別被三團黑色的戾氣圍在中間,我已經倒在地上,身體被撕裂了,我雖然隻是在腦中所想,但身體也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隻有秦單鳳還在浴血苦戰,苦苦支撐在黑氣中左突右出。林森埋在一大團濃鬱的黑氣中隻露出一截小腿和鞋子,黑氣散去,地上隻剩下那截腿,血淋淋的斷口。

雖然我知道這些隻是我腦中的想象,我的意識被操控了,我怒道:“你丫的是什麼人,給我消停點!”

那個陌生的人聲說道:“其實啊,你們四個隻有一個人還活著,就是你啊,那三個鬼不會放過你的,你要先下手為強。”四周的陰風強烈了起來,飛沙走石,吹得我眼睛睜不開了,陰雲密布,天地一片幽暗,豆大的雨點砸了下來,我的衣服頃刻就濕了,寒意沁骨,我陡然間清醒了不少,眯著眼睛四處看,秦單鳳又不知道哪裏去了。

淒厲的風聲在耳邊呼嘯,如同萬鬼泣哭。

還好林森還在我身邊,他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越來越燙了,我瞥見他的眼睛血紅一片,心中一驚,卻掙脫不了,他的大手像鉗子一樣抓住了我,忽然把我管倒在地,整個人壓了上來,我隻覺得肺裏的空氣都被擠了出來,他的身體滾燙的如同一塊烙鐵。兩隻手緊緊地扼住我的咽喉,以他的身板和力氣就算是把我的腦袋揪掉也不成問題,我不能硬來,隻能智取,掙紮著把手伸向他的腋下瘙起癢癢,我的肺活量本就不大,被他一壓,肚子裏更加沒有什麼空氣,他還扼著我的脖子不讓不喘氣,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怕癢是人的本能反應,就算腦袋被切除了,撓他癢癢還是會有反應的。林森鐵釺一般的手掌變鬆了一些,我大口的吸著氣,手上更是不遺餘力的撓著癢癢,不知道是他產生抗體了,還我撓的手法不對,他的手又扼緊了,我剛緩上了一口氣,立馬又憋了回去,我抽出手,放在他的腰上撓了起來,我都成老頭樂了。

但是這回沒用了,林森的手勁異常的大,他不是想勒死我,他是打算把我的脖子掐斷。我的手上漸漸地連撓癢癢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眼前發黑。天上有開始下起了冰雹,劈裏啪啦的打在我的臉上,冰涼凍人,我本來就要昏過去了,可以無知無覺的見爸爸他們去了,但是這該死的冰雹把我喚醒了,我的喉嚨像針紮一樣的痛,肺部也像是針紮一樣,我也不覺得林森的手有多燙了,但是冰雹和雨水打在臉上異常的冰涼。

林森的手忽然失力,軟軟的垂了下去,他的頭也垂到了我的肩頭,我因為窒息太久,無力動彈,也無法思考,緩了好久,才漸漸恢複意識。

冰雹已經停了,雨還在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天上的陰雲逐漸散去,我們四周的黑霧都飄向了本來是洞口的石壁那裏,秦單鳳就站在那,那些黑氣擰成一個漩渦鑽進了她的掌心,石壁變得越來越淡,露出了山洞洞口的本來麵貌,靠外的的山洞洞口還能看清岩石的樣貌,再往裏麵看漸漸變黑,直至一片漆黑。我看她的手心裏有一顆黑漆漆的珠子,推開林森走過去,秦單鳳對著我擺手,示意我不要離她太近。

我遠遠地站著,她身前還是有一團淡淡的黑氣,手心裏那顆珠子不停地吸收著黑氣,原來那些黑氣都滲進了那顆珠子,剛開始還是一縷縷濃黑的綢布一樣的東西往裏麵鑽,後來淡薄如煙氣一般,再後來飄渺不可見,秦單鳳終於走了過來,我問道:“你手裏的是什麼,借俺看看!”秦單鳳緊緊地握住拳頭說,“別碰,危險!”她往林森那邊瞅了一眼,說:“你想洗個澡嗎?”我身上又是汗又是泥,拚命地點頭說:“當然了,我都要難受死了。你看,我癢癢的不行,都把脖子撓破了。”秦單鳳說:“趁著這一片還有雨,我們倆把衣服脫了。”我指著躺在地上的林森說:“他還在那呢!”秦單鳳說:“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不用擔心。”我說:“那也別扭啊!”秦單鳳說:“快點!一會兒雨停了!”她說著三下五除二的脫光了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