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右邊的岔道裏麵連燈光都看不到了,左邊的岔道還能看到林森和李不一的影子,忍不住哼了聲“哈利路亞”。上帝啊,真主啊,某個有空的神仙行行好,顯顯靈,保佑他們仨吧,順便保佑我,顯靈時不要忘了自爆一聲家門,從今往後我就信您老人家了。
岔道我不能進,但是來時路我可以回去看看吧,這裏又沒什麼人,不會丟東西,難道還讓我看著不成。我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跳了幾下,還是沒有走遠,就在岔路口邊上晃悠了一陣,摸著鋒利的如同刀刃一般的石洞的斧砍痕跡。如果這裏真的是人工開鑿的,它鑿成這個鬼樣子是為了做什麼,費解啊,古人的心思我猜不透。
我摸著石壁,左側的洞口和右側的洞口石頭的腐蝕程度不一樣,他們接觸空氣的年代不一樣,這裏氣候這麼潮濕,十年和一百年對石頭的腐蝕差別很大。換言之,右邊的洞穴要比左邊的洞穴至少早了十倍的年代。我對花崗岩的腐蝕沒有研究,看不出來這兩個洞開鑿的年代,隻能推測出他們相對相差的年代。
我弱弱的擔憂了一下,秦單鳳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見多識廣,她應該看出了右邊的洞穴比左邊的洞穴年代更加久遠,所以選擇自己去探右邊的,那裏會更加危險,越古老的人類遺跡就會潛伏著越匪夷所思的東西。
燈火忽然跳動了一下,從裏往外漸漸熄滅,最後隻能看到我們進來的地方,還有一點如豆的燈光。我在黑暗中坐著,冥想,四周變得很冷,沒了火的溫暖。心髒那裏感到一片熱度,我取出毛衣的暗兜裏揣著的那張白紙,它竟然在黑暗中發出瑩潤的青光,那張紙上似乎有字跡浮現,似乎又不是字跡,而是幅圖畫,我也弄不明白是什麼,便把它又揣回兜裏,暖暖的貼近心房還是很舒服的。
我忽然有點想明白了這兩條岔道的原因,那條古老的岔道應該是很久以前挖的,為了在山腹裏建造什麼東西,地麵鑿的很平很開闊,是為了運送東西方便。其實我們剛才炸開的那山石不是本身的山石,而是後來抹上的水泥牆,為了堵住這個洞口,因為水泥和花崗岩顏色本來就很容易混淆,再加上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曬雨淋,更加混為一體可以以假亂真了。那些別炸到地上的是水泥的碎塊,第一因為有空洞,第二,山石那麼厚的一整塊可沒有這麼容易炸開。但是奇了怪了李不一怎麼知道那裏是洞口的,秦單鳳手上還拿著一張白紙,硬說是無字天書,誰信啊,可能真的是張地圖,藏寶圖之類的,可惜她看不懂,也隻能瞎蒙。
至於那條比較新的岔口,是為了曲線到達什麼地方開挖的,還有一個佐證就是老的岔口和我們走進來的那條路是直著連起來的,新的岔口明顯是拐出去的。
我的心中忽然有個大膽的假設,這兩個岔口的目的地是同一個地方,新的岔口就是為了繞開這一段挖的,新的岔路要比舊的岔路更加寬闊氣派,隻怕是軍隊挖的。
秦單鳳和林森他們兩隊都帶了電筒,不會在黑暗中摸索了。我得幫著他們省點電,雖然我知道我的旅行袋中還有手電,但是我沒打開,我隻是坐在這裏,不用照亮。
我一旦覺得冷,覺得無聊,就看看遠處那個昏黃如豆的火光。每次我抬眼望向那盞火光時,胸口上的熱度就會增強,剛開始我覺得隻是心理作用,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每次我的眼睛一接觸到那盞火光,胸口就會撲的一下,熱起來。我又掏出那張沒有字的紙,打開對著那盞火光,光線透過紙背,在上麵顯出一圈小小的光暈。這麼微弱的光,離這麼遠,理論上是不會下什麼痕跡的,會被紙張完全遮住,我的眼前應該是漆黑一片才對。除非泊鬆亮斑,我們的距離絕對沒有達到能產生泊鬆亮斑的要求。
我放下紙張,打算抹黑走過去看看那盞火光,為什麼流出的黑油都滅了,隻有那一塊還亮著,不僅僅是因為那裏被秦單鳳戳了一個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