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郊野別墅(2 / 3)

我走了一會,散去的霧氣又聚攏了起來,本來就不明朗的視線更加模糊了,林爸爸的背影也模糊了起來。我問道:“我們不會迷路吧?現在跟瞎子摸路沒區別了。”

林爸爸說:“你要是每天早上都走一遍,走了二十年,閉著眼睛也不會走丟的。”我說話聲音不大,沒想到這老頭耳朵這麼好使。

我吃了一驚,我從未懷疑過他是個啞巴,我隻是很驚訝他竟然屌我了。林森把手放在胸前,豎起了大拇指。

濃霧又變淡了,一片近代的院落在我們前方出現,若隱若現,像是狐仙的宅邸。是個老舊的京師四合院。青色的磚牆,石砌的地麵。我想到了清初蒲鬆齡筆下的建築,裏麵是不是也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多情的女鬼或是妖精呢,關我鳥事,我又不是百合,我隻是想找一個海螺姑娘。

老頭走進一間房子,是正方,坐北朝南,雖然我現在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我好歹能看出植物哪邊比較茂盛。一個中老年女人守在門口,她的姿色中等,勉強說得過去,但是作為狐狸精不僅年齡大了點,還沒有妖媚氣,她的身上透出一股子幹淨利落的感覺,一臉的賢惠正經。老頭一進屋,她就乖巧地迎上去,老頭把拐杖遞過去,她接住放在牆角,就這兩步道,這老頭為什麼不自己過去放。

這間房間裏麵沒有外麵看著的那麼老,雖然家具都是作古的中式家具,但是還有很多現代的家用電器。而且窗上也不是紙糊的窗紗,而是玻璃。

中老年女人看到林森問道:“少爺回來了,我給你……”林森沒等她說完就搶著說道:“賢姨,不用管我,忙煩你給她處理一下傷口。”說著指了我一下。那個叫賢姨的中老年女人對我說:“這位小姐,請跟我過來。”我看了林森一眼,林森輕抬了一下下巴,我跟著賢姨過去了。這個姐也是很淡定的,看到她家少爺這麼狼狽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賢姨帶著我來到一間房間,拿出紗布和藥水,問道:“你這是怎麼傷的?”我說:“被鑰匙紮的,還有一個蹩腳的醫生的迫害。”賢姨問道:“鑰匙呢?”我說:“醫生急著用,先拔出去了。”賢姨說:“你的傷口都豁開了,要是處理的不及時很容易感染。”我問道:“感染了又怎樣?”賢姨說:“嚴重的就要截肢。”我問道:“我處理的算是及時嗎?”賢姨說:“很及時。”她把一塊沾了酒精的藥棉按到我的手上,我慘叫了一聲,問道:“阿姨,可不可以給我打個麻藥?”賢姨說:“這點傷忍忍就過去了,麻藥對神經不好,副作用強。”她拿著鑷子推動藥棉,清洗我的傷口,我咬著牙問道:“我要是叫痛會不會影響你。”賢姨說:“你別亂動就行。”我問道:“賢姨,你要是覺得髒或是血腥,我可以自己來。我能行的,包紮時你搭把手就行行。”賢姨笑了說:“少爺小時候很頑皮,不是自己不小心劃傷的,就是跟別人打架弄傷,每回都是我來弄,他的傷可要比你重。”我問道:“少爺是林森嗎?”賢姨說:“是啊。”我心道,他以前是混黑社會的古惑仔啊!

賢姨在幫我把紗布係上,我問道:“係個蝴蝶結行嗎?”賢姨笑道:“還是個小姑娘,喜歡漂亮的東西。”我說:“蝴蝶結好打開,我覺得傷口有時候得曬曬太陽,才好得快。”賢姨係個蝴蝶結說道:“傷口不能沾水,我給你擦擦臉,一會好吃早飯。”我說:“不用了,我自己來,你有保鮮膜嗎?”賢姨問道:“保鮮膜?”我說:“我把手包起來就沒事了。”

賢姨說:“我這就給你拿去。”她出了門去,老房子隔音不好,我聽到外麵的對話。林森問道:“賢姨,忠叔呢?”賢姨說:“去接小姐去了。”小姐是誰?

林森敲門問道:“可以進來嗎?”我說:“請進。”這時,我正站在房間的牆壁前看著牆上掛著的照片,牆上的照片很多,我看的是放在最中間的,最大的一幅,裝在一個紅木相框裏。是一張全家福,黑白照。一對老年夫妻居中坐著,穿著唐裝,老頭穿著一身中山裝,光頭。老太太穿著一身深色的布旗袍,頭上挽個揪,一絲不苟的發髻。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對中年夫妻,那個丈夫我看出來了,是林森的爸爸,那個女人應該是林森的媽媽,長得很漂亮很端莊。坐著的老太太身邊站著個女孩,十三四歲的樣子,很漂亮很溫柔,這個女孩眉眼之間肖似唐甜甜,但是絕對比唐甜甜漂亮,她的嘴唇沒有唐甜甜那麼薄,嘴唇很飽滿,看著也沒有唐甜甜那麼刻薄尖酸,而且唐甜甜的眼角是上揚的,有些勾魂奪魄的美豔,也有點飛揚跋扈的高傲。這個照片上的女孩的眼角卻是下垂的,溫柔順從的樣子,這個女孩的已經開始發育了,她長得不會太高,但是身材應該很豐滿,也不像唐甜甜那種修長清瘦模特似的身材。她應該是唐甜甜的媽媽,林森全家就屬她最漂亮了。唐甜甜的媽媽就是林森的姐姐,總不會是妹妹吧。那個坐著的老頭身邊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是林森,印證了我的猜想。這是一幅全家福,林森穿著一件小西裝,梳著立正光亮的偏分頭,係著個領結,錚亮的小皮鞋。穿的像個小大人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你也有小屁孩的時候,穿的人摸狗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