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林森(2 / 2)

這間臥室裏忽然陰風陣陣,風從各個角落裏吹來,我們三個人麵麵相覷,林森問道:“我怎麼覺得有人在我的耳朵後麵吹氣呢。”我沒有說話,李不一也沒有說話。我不僅是感到了冷風,我還聽到了說話聲,很多人的喁喁私語,還看到了很多影子在我麵前飛來飛去。

李不一輕輕地說:“我們找點東西出來。”我問道:“什麼東西?”李不一說:“守命鈴。”林森問道:“那是個什麼東西?”我說:“一個小小的青銅鈴鐺,拴著條紅線,上麵刻著百鬼規避的花紋。”林森說:“你可以描述的再詳細點。”我說:“反正就是個鈴鐺。”林森說:“在哪找?”李不一說:“就是在這間屋子裏。”

我們把整個屋子翻得一片狼藉。我已經累得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了,李不一還在神色凝重地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撿著,每撿起一件就抖一抖,林森問道:“是不是在這屋裏啊?那麼小的東西也不好找啊。”我抻抻腿說道:“你踩到我褲腿了,是不是讓小辣椒拿走了。”林森抬起腳來,我把腿縮起來。李不一說:“不會,一定還在這間屋子裏。”

房間裏的陰氣更盛,我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房間裏響起一陣微弱的鈴聲,叮叮當當,我問道:“你們聽到沒……”李不一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側耳傾聽,確實有鈴聲,在這個房間裏響個不停,但是找不到鈴聲的出處,鈴聲在四麵八方響起。李不一最終無望地搖搖頭,看著滿目狼藉的房間。

我指著窗戶道:“你們看。”窗戶玻璃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大字“逃”。滴滴油漆流淌,像是剛寫上不久的樣子。李不一走近窗戶,隔著玻璃看著那個藍字,那塊玻璃忽然龜裂開,李不一喊了一聲道:“小心。”撲上床,一把摟住林森,帶到他,滾到床下。我也順勢躲在沙發後,玻璃爆裂碎開,轟的一下大震,所有的門也都打開,我們的房間就像是一個吹爆的氣球。碎玻璃都掉到了外麵,門也朝外開著。

若隱若現的鈴聲戛然而止。

李不一命令道:“走!”在前麵開路,我和林森跟在後麵,廚房的窗戶上已經都是紅色的玻璃了,屋裏很暗,隻能靠著林森的手機照明。李不一在出門前拿起掛在門上的外套穿上。

我們順著陰暗的樓道裏走了下去,外麵的天色明亮耀眼,地上白皚皚的一片積雪,天已晴了。我若沒記錯,現在才九月份,而且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外麵竟然像寒冬一樣冷,竟然像正午一樣的明亮。

空曠的天地之間除了我們三個人,空無一人,如果不是這些高樓大廈,我以為我是來到了北極,極晝時的北極。

在陰暗的樓道裏出來,看到如此的陽光,晃得我驟盲,眼前白茫茫一片。

李不一站在雪地上,拿鞋底蹭了蹭地麵,把鬆軟的雪花踢散,露出下麵光滑如鏡剔透如玉的紅色的冰麵。李不一把我推到林森麵前說:“林大個,拜托你個事。”林森說:“兄弟你說。”李不一說:“帶著我妹妹走,暫時先離開這裏,回春城。”林森問道:“去春城哪裏?”李不一說:“到我家,小胖子認識路,讓她給你指路。她會讓你帶她回8348所,你可千萬別聽她的。”林森問道:“那兄弟你去哪?”李不一說:“我去找秦單鳳。”我拉住李不一的手,說:“我跟你一起去。”李不一甩開我的手,說:“你就別添亂了。”向著東方走去,林森喊道:“小李子,東陵區文化路29號。”李不一擺擺手,示意他聽到了。

林森的車一直停在樓下,車軲轆陷在雪裏,他打開車門,讓我先進去,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自己坐在駕駛座上,說:“但願能啟動。”他發動了好一會兒,車子才在地麵上開起來。他說:“現在路滑,我不能開快。你怎麼嘟著嘴?”我說:“沒事,你不用管我。你開到101國道,一直往北走,再上高速,上了高速再叫我,我睡會兒。”我蜷縮起身體閉上眼睛,林森說:“係好安全帶。”他抻起安全帶的扣放到我手裏,我閉著眼睛係好,問道:“我是不是很累贅?”林森說:“不是。”我問:“為什麼李不一不想帶我。”林森說:“也許他要做很危險的事吧。”

我說:“我姐拿著把槍離開的家。”林森說:“我知道,她拿著那把槍指著我的鼻子,指了十多分鍾。”

我驀地睜開眼睛說:“你說小辣椒不會是去殺武揚威的吧。”林森在專心小心翼翼地開車,他專心地看著前方的路,說:“很有可能。”我說:“殺人放火這種事遲早會被查出來的,不一不想讓我們成為知情者,知情不報也是犯罪,包庇罪。”林森說:“是。”我接著說:“不一不想把我牽扯進去。”林森說:“應該是。”

我望著車窗外白茫茫的世界說:“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一輛車也沒有。”就算人都被忽如其來的冷空氣凍死了,車也不會凍死啊,就算都凍死了,也不能直接都揮發掉了,怎麼也會有遺體留下來。

我看到本來應該是一馬平川的大路上好似有一些鼓包,我叫道:“林大個,你小心點,你看那些鼓包,可能是人也可能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