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睡到天亮,我的鬧鍾鈴聲竟然是“懶蟲起床,懶蟲起床。”關掉鬧鍾開機,手機震動了幾下,應該是段斯堯的短信,我沒介意,也沒有先看。我最後摸了一下門框上的凹坑,收拾好東西,下去退房。順便要了發票,所裏說不定給報,我還想問那個凹坑的事,想了想還是算了。前台服務員給我寫發票時,另一個服務員拿對講機講話,“手巾都在,飲料沒動,門框損壞。”拿著對講機的服務員對我說:“顧客,你們房間陽台門的門框被砸了一個凹坑,得賠償五十塊錢。”我問道:“這個凹坑是我住進去後才有的嗎?”服務員說:“難道我訛你不成?我們的門上之前肯定沒有坑,不是你弄得,就是跟你同住的那位男士弄的,女士,你可以跟他確認一下。”我說:“不是,我沒別的意思,你別激動。”我拿出五十塊錢給她,打發票的服務員說:“不用,在押金裏扣就行。損壞賠償寫進發票裏嗎?”我說:“這個不用,你就把這幾天的房費寫進去就行。”服務員退還給我錢,說:“小姐,這是退給你的押金。二百五十塊錢。收好。”我拿著錢,數了數,二百五真是個好數。
我走在校園裏,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看著學生們朝氣蓬勃的麵孔,操場上跑步的人群。很久以前,李不一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一天之計在於晨。走在晨光中的校園裏,一身清爽。我一路走著,不緊不慢,優哉遊哉地返回8348所,這裏路上也沒有車,我拿出手機,邊走邊看,兩條未讀信息,一條是陌生號,另一條是段斯堯的,我先打開段斯堯的短信,淩晨一點四十分到的,幸虧我關機了,上麵說:“學號160720,美女,什麼時候方便賞個臉吃飯。”我努努嘴,說道,下輩子吧。沒有回。打開另一條短信,號碼不認識,正好是淩晨時到的,“遊戲開始了,武揚威。”嚇得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武揚威就是一個混蛋,他比我厲害那麼多,殺了我不比踩死一隻螞蟻難,但他就是在折磨我。貓抓到耗子不會直接吃掉,而是先給玩死,我就是武揚威這隻惡貓爪子下的貓。
我撿起手機把短信刪掉,往四周看了看,我正好在那片隱藏了紅磚小瓦房的林子外麵,小瓦房隱隱露出,積滿灰塵的窗戶像眼睛,像是在笑話我一樣,又像是在窺視我。我把手機揣進懷裏,快步走到日本樓,來到三樓,我記得董旭光和我說過,我們的辦公室在三樓頂頭,但是頂頭是男廁所啊,難道這是幌子,以男廁所為幌子,是個秘密的科研基地,但這搞得也太逼真了吧,我偷望裏麵,連小便池都有。有人要出來了,我連忙躲在後麵,我可不想被人誤認為是女色狼。出來的人是董旭光,他看見我,問道:“要上廁所啊,女廁所在二樓。”我說:“我找辦公室。”董旭光說:“是在那頭,那邊有個拐角,走進去就是,我帶你去,我也要回去。你怎麼背了這麼多東西,你搬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