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她離期限不遠了。
這張紙平淡無奇,卻預示著人的命運,我看著上麵的兩個字,是我不認識的外語。看來她的名字的音譯叫嬰桑。很獨特的名字,是越南人的名字。
我有隨身攜帶紙筆的習慣,碰巧現在沒帶。要不我真想抄下來看看。
我往後看,看到一個很熟悉的名字“秦一發”,心裏一涼,是我爸爸。再往下看,秦單鳳,李不一,然後是林森,最後是的名字是沈流年。我都恍惚了一下,這是我的本名,好久不用了。
倒數第五個是爸爸,第三不一,第二林森,第一我。
秦單鳳這個名字和我姐姐一模一樣,但她不是已經失蹤了嗎?
我看了一眼爸爸和不一,顯然他們倆早就看到了。不一直視我的眼睛,輕輕搖搖頭。
嬰桑繼續說:“林森是在我們上船時就混上來的,這個名單裏一直有他的名字。但你們的名字昨晚才出現。”
嬰桑指著爸爸的名字說:“林森本來在這,不過你們一來,他就往後移了兩個。”
我問:“是不是誰的惡作劇?”一想就不對,誰能知道我們仨的名字,尤其是我的本名。
嬰桑搖了搖頭說:“不可能,這就是同一張紙,我自己親自做的記號。就算是有人在上麵又打印了幾個名字,也不可能把別的字往下移。而且我們船上沒有打印機。”
我說:“你們這麼先進的船上沒有打印機?”
嬰桑笑道:“本來有,被我不小心扔到海裏了。我把打印機放到了船舷上,沒看住掉下去了。”什麼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汙染環境。
我哭喪著臉說:“爸爸,不一,如果你們都不見了,這船上隻有我一個人,我怎麼辦啊?”
爸爸說:“不要瞎想。”
不一卻若有所思。
來個年輕人在嬰桑旁邊耳語了幾聲,嬰桑對著我們說:“失陪了!又有人出事了。”起身離開。我心裏想是不是平教授,但是沒問。
我問爸爸:“你和她很熟嗎?”
爸爸說:“在越南時接觸過幾天。三十年沒見了,開始真沒認出來。”
我們三人默默無語了半晌。不一終於打破沉默,問道:“姑父,你和她說過我們的名字嗎?”
爸爸說:“沒有,她雖然認識我,但並不知道我叫什麼。”
不一沉默了,這艘船上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叫什麼,我們從裏沒有提過自己的全名。
這艘船上不止我們。
我們又曬了一會太陽,就回去了,我走在最後,心裏想著一些事,那個秦單鳳會不會就是我姐姐?我一隻腳已經邁進船艙裏了,一個中等個頭的男人貼著我走出了船艙,我不禁回頭看著他,我看這個人背影非常眼熟,但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他走得非常快,轉眼就拐進了角落裏,不一看我發呆,叫了我一聲,我趕忙追上他們返回104房間。我進門看到平教授還在那好好地坐著。大吃一驚,甚至欣喜若狂。後來又覺得沮喪,說不定隻是順序變了,還是死人了。
我想到早上碰到的那個熱情過度的人,跟安律師大致描述了一下他的外貌,說這個人過於熱情了,問一下這人是誰。安律師詳細地問了我一下他的長相,我搜索著記憶,和她說:“個頭不高,大概1米7左右,小於等於1米7。長得很瘦,臉長,高顴骨,帶著個黑框眼鏡。大眼睛,突出來跟青蛙一樣,感覺賊眉鼠眼,看人時直勾勾的。對了,他禿頂,四肢細得跟蜘蛛似的。”
這時,那個叫林森的大個子也出來了,問:“你這是跟誰有仇嗎?”我看著仿佛一個巨大的布娃娃站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