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們長得不行1(1 / 2)

查案的進展一下子歸於零。矯健的初衷是不讓凶手逍遙法外,如果說他們花費了大精力而最後排除了自殺以外的所有可能,雖然與呂明輝迅速定案的結果一模一樣,但他們的付出絕不是徒勞,一來排除了威脅人民人身安全的隱患,二來以盡職盡責維護了刑警的聲譽。因此,矯健完全沒有挫敗感,若說有的,也隻是一點疲乏和小小的失落。他的內心絕不希望真有凶手。

“推斷死亡時間內的進出者和一整個單元的住戶全部排查過了,或許何美雅真是純粹的自殺吧。”齊賢坐在矯健的對麵桌,此時的他有些氣餒。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凶手不露麵就能逼迫她自殺?”矯健提出這一順理成章的假想。

“這樣的話,遺書上的疑點就擺脫嫌疑了——遺書不是凶手當麵的口述,那個可疑的字隻是何美雅的筆誤。凶手總不至於打電話或者開視頻口述遺書吧,他(她)隻要發一條文字信息讓何美雅照抄就行了。那麼,我們接下來要重點研究那部手機嘍?”

“排除了當麵直接逼迫的可能,剩下的也隻有不在現場的逼迫了。這種逼迫人自殺的方式不是沒有可能做成人死的結果,既是有可能,我們總歸要一查究竟的。手機通話記錄和短信的技術恢複是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一方麵,當然,一些通訊軟件的聊天記錄也得檢查;另一方麵,走訪工作也得做,何美雅有什麼仇人,又有什麼把柄落人手中,這些都得去查。我們之前的工作是從死亡時間、案發現場展開的,沒有查到嫌疑人,現在我們得著手於作案動機上。是時候見見何美雅的父母了。時間緊張,我們還是分頭行動,你調查手機我走訪人。”

“牛哥,有些話我想講出來又怕你不高興,”齊賢麵露為難的表情,“我能說說嗎?”

“說吧,沒有關係。”矯健爽快地鼓勵道。

“呂隊長處理這起案件的方式應該是對的,我們做的這些似乎都是無用功。在現實當中怎麼可能像是電影裏,情節曲折離奇、反轉不斷;再說,如果真有凶手,那他(她)也太高明、太神奇了,任何蛛絲馬跡完全沒有,做得豈不是天衣無縫!您這麼多年都是把簡單案件複雜化了,最後的結果也都是沒有改變原先定案吧?我估計我們這次也是白忙活一場。”齊賢說完怯怯地低下頭去,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確實,這麼些年還沒有出現過高智商犯罪,而我所做的也一直是不見成效。但是,我仍堅持己見,絕不讓冤假錯案有一絲存在的餘地。我無悔於過去的所作所為,也無愧於所有涉案人員及其家屬,無愧於人民群眾給的信任,無愧於刑警的神聖職責。”矯健平和的語氣絲毫沒有削弱態度的強硬、堅決,“小柳,你如果不想再繼續這件案子,可以退出去的,跟隊長說一聲就行,我一個人加點緊也沒關係。”

“既然已經插手了,還是把它完成吧,畢竟隻剩一天半的時間而已。牛哥,我去忙了。”齊賢起身離開。

矯健看著齊賢的背影,心中想道:我這麼年輕時跟他卻不一樣,甚至還在警校時都已經決定對待案件要不厭其煩、慎之又慎,這種區別不能全憑責任心和熱誠之心來作比較,它與各人的性格也有不少關係。有的人注定會平步青雲,而有的人隻能是碌碌無為。

何美雅的家緊挨南蔡鄉東西主街道,在其南旁五十米左右。矯健到時,隻見院門外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布製靈堂,幾個花圈靠站在旁。沒有嗩呐班吹奏哀樂,但聞靈堂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遠處近處都有少許圍觀者在嘰嘰咕咕。本地習俗,英年早逝者不火化屍體、不請嗩呐班子、不置辦酒席,一切從簡。

一進門,靈堂前半間有一祭桌,死者生前照片放大成遺照立於桌上,何美雅黑發緊束,額頭滿露,微微笑著而不露牙齒。其上還有供果幾盤,燭台兩個,香壇一盞,數根燃香飄起嫋嫋青煙。後半間放置棺槨,地上有一火盆,應是何母正在邊哭邊燒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