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過去也就半個月的光景,人們沐浴在初秋的晚風裏享受著熬過炎熱的無比愜意。人們不做氣象統計工作,他們身處高溫天氣之中,今年的夏天便是最熱的,有生以來;一旦秋風乍起,風幹的汗水都會覺得每年夏天的出汗量也並無差異,熱天——就那麼回事吧!周末晚間已經過了九點,這片熱鬧的街區絲毫不見疲態,路燈和霓虹燈交相輝映,車流聲跟人聲喧囂混雜。
“夜無寐”迪廳剛開始營業,店內燈光柔和,音樂舒緩,為熱烈而預熱著的氣氛下,幾桌的十來個男男女女喝著酒、吃著點心、聊著天,也為一場年輕的躁動預熱著。這家迪廳空間頗大,在市內數一數二。廳中間是一方巨大的蹦迪台,四周散台錯落,卡座排布在最外圍。客人陸陸續續到來,各自帶的熱量使得廳內持續升溫。來夜店玩的大致分為幾類:幾個男人、幾個女人、單個男人、單個女人,較少出現男女同樂的畫麵,情侶一起的更是少之又少。其中,單個男人極有可能是“撿屍者”,當然也不排除幾個男人為儔類,部分單個女人就是“準屍體”了。
蘇晗珍和董心寶是同來的一對情侶,並無其他朋友相隨。他們坐在靠近蹦迪台的北邊一個散台,正在玩擲骰子的遊戲。
“四個五!”晗珍看清了自己杯子底下的骰子旋即蓋上,略想一下報出了比較保守的數字。她笑嘻嘻地望向心寶。
“六個!”心寶做出“六”的手勢,在她眼前挑釁地晃了晃。
“六個幾?”她這懵懂一問,挑釁便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傻瓜,六個五!還能是六個六啊!”他有點哭笑不得。
“哦哦。”她討好一笑,心裏迅速盤算:看他樣子挺自信的,難不成他也有三個五?不太可能吧?莫非他猜到了我有三個五?怎麼可能!雖說啤酒不容易醉人,可是在心寶麵前不能喝太多呀!雖說自己已經把身體交給了他,可是不能喝到爛醉去……
“喂喂!想好沒有?”他催促道。
她冗長的思緒被叫了停。“哦!嗯……”她沉吟著,還是走出保守的一著:“七個五。”
“開吧!”心寶莫測高深地笑著,嘴角壞壞地輕揚。
晗珍手握杯子遲遲不開,眼睛看向對方的骰子。“呀!糟糕!加上通用的一點,真的隻有三個五!”她心中嘀咕。她的五個骰子中也有三個五,最開始她選擇最保險的一個數“四”,因為他的杯中最起碼得有一個五,當她聽到他自信地報出了六個,自然不敢開殺,於是保守地加了一個數。
“想耍賴呀?怎麼不開?”他半是愛憐半是譏誚地問。
“誰耍賴了!”她欲揭曉,又一轉念,搖晃了幾下杯子,“我這才搖好骰子呢!你看你看,到底誰輸了!”
“小賴皮!”他無奈地笑罵,待到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打開後的骰子,整個人卻又遽然振奮起來。“哈哈!賴皮是沒有好結果的!還是三個五!這杯酒你是逃不掉了!天助我也!”
聽聞此言,她這才一看究竟。“不是的!剛才那個不是的!這個不算!”說完,她鼓起腮幫子,臉偏轉到了一側。什麼破骰子!什麼破遊戲!
怎樣一副稚氣可愛的模樣!畢竟蘇晗珍還隻是一個宿遷學院的大三學生。從外地過來求學,兩年時間已悄然流逝。宿遷這座城市因為董心寶的出現而顯得格外舒適美麗,兩年來從未有過的舒適美麗!
“老婆輸了,老公代為受罰,合情合理!”心寶大聲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晗珍轉臉看他,絢爛的燈光輪轉下,他帥氣的臉龐愈發迷人。光彩奪目的耳環,胳膊上誇張而性感的紋身,滿頭金黃色的頭發,將這中等身高、瘦溜身形的男人襯托得高大可擎天,她膜拜他,徹底臣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