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榮五年,四月。
端王府一時間花容錦簇,笑聲不斷。
偶有過路的行人悄悄地伸著脖子往王府裏瞅去,隻可惜瞅見的是端王府朱紅緊閉的大門罷了!但能趁機聽見幾聲妙齡貴人的笑聲也是好極的。
這春分時節,天氣不冷不熱,正是宴請賓客的好時候,再加上端王府的菊花被當今聖上稱讚不已,每年這個時節,端王府都要辦賞菊宴,請京中命婦貴女們前來一聚的。
行人歎了口氣,同人不同命,羨慕不來啊!
思罷,顛了顛手裏握著的粗枝籃子,快步向前走去。還得抓緊時間回家給自家漢子做飯呢,這可耽誤不得。
正如行人所想,端王府內可謂笑聲一片,一派和諧。就算偶有紛爭,半刻也就解了,畢竟誰也不會沒腦子的在這端王府胡亂糾纏。
如玉的少女成群結隊的走在端王府的菊花旁,掠過大簇大簇繁茂的菊林,望見那深處,是開的最好的菊王。
所謂菊王,端的便是一個新奇勁兒。那菊王一朵兒上的花瓣竟是五彩繽紛的,細細看去,那花瓣上的裏心兒竟也是不同顏色的,凡是愛美之人瞅著心裏便叫人舒坦,更別聽這奇花開遍了菊林深處,遠遠望去,好似一團華錦隨風舞動,竟在不覺間叫人癡迷。
而那些貴婦,便端坐在菊林深處的奇花下,映襯著這些貴人的端莊賢惠。
甄五拉了拉自家六妹,暗暗指了指不同於貴婦們所坐的軟坐,而是另一株奇花下擺的一張軟塌。
甄五努了努嘴,問到,“你可知那是何人坐的?”
甄六搖了搖頭。她今年是第一次來參加這賞菊宴,來了這兒便被花兒亂了眼,哪裏還顧得上觀察別處有沒有一張軟塌呢?
甄五看妹妹搖頭,眼神裏閃過一絲自得,就知道是個眼皮子淺的,來了這便像個傻子一般東瞅西看,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那是遠山郡主的軟塌,端王妃知道郡主喜愛這菊王,便叫人置了另一張軟塌供遠山郡主休息。”
王妃親置軟塌,這是何等的榮光?
“但遠山郡主似乎平日裏並不愛參加宴席,這是我第以次見到她!”
甄五望著那張楠木雕刻的珍貴非常的軟塌,喃喃道。
甄六順著自己五姐姐的目光瞧了去,自家這位最喜愛爭強好勝的五姐姐她是最知道不過,平日裏但凡有個什麼遊會宴請,她這五姐姐必定是要饞上一腳,她家雖然不是什麼極為尊貴的侯門王府,但也是數得上的書香門第,大大小小家若有邀請參席,那是必定少不了他們甄府的,少不了甄府,那也就是少不了她這愛湊熱鬧的五姐姐。
可若是連五姐姐都是頭一回見著這遠山郡主,那這位郡主可是真真的難請了。
甄五瞧了半晌也不見這遠山郡主,便甩了帕子,心裏嘀嘀咕咕的道這郡主的派頭可真是大,現在還不出來。
不過,她尋思是尋思。雖今日是第一次來參加這等王妃娘娘舉辦的宴會,但也是聽了家裏長輩的囑托的。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可以惹,那都是十分有講究的,這位僅比她大兩歲的遠山郡主,就是頭一個不能惹的人物。
這位遠山郡主說是京城頭一位貴女也不稀奇。她的母親是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胞姐,真真的嫡長公主,與當今聖上從小一起長大,情分自然不必說,要不然也不能遠山一降生,就被封了郡主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