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酷暑難耐的夏日,睡夢中的可心卻意外的感覺到一絲絲涼意。
冷…突然觸及的冷風讓可心忍不住哆嗦,臉頰疼痛,渾身上下酸痛無力,可心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力氣活,腦袋裏都是暈暈乎乎一片空白,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眼皮睜不開,四肢無力,可心感覺自己飄忽在空中,又像在什麼地方回蕩,身體就像飛起來一般。
身軀突然變得搖晃,觸覺變得柔軟,溫暖的感覺讓從胸膛傳來,可心感覺輕快了一些,可是眼皮還是依舊睜不開。
不對…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冷風?可心慢慢從恍惚中定神,臉頰抨撞的疼痛讓她十分難受,一下一下的搖晃讓臉頰一直被撞到什麼,苦不堪言。
不一會兒,可心聽到耳邊婦人的喘息,小孩的抽噎,還有寧靜中淩亂的腳步踩在樹葉枯枝的聲音,忽遠忽近。
可心聽不明確,這聲音又像在天邊,又似乎就在耳邊,讓可心腦袋疼痛起來。
“咳咳咳…”冷風吹的她一個激靈,久咳不止。
忽的睜開眼拚命咳嗽,黑暗中可心雙目充血,瞪大了眼,可心因為咳嗽而呼吸困難。
“王嬸,王嬸…我姐她怎麼了!”
耳邊是個稚童幼嫩的話音,背著可心的婦人在黑夜中尋了個角落將可心放下。
可心這才感覺到落地的踏實感。
可心微微睜開眼,一大一小兩個黑影在自己麵前,她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可不知道為何到了這個地方。
模糊之中隻感覺額頭有隻手在撫摸,而後聽到一個婦人感慨驚歎道:“真是老姚家命不該絕,這才一晃子功夫,燒居然好嘞!”
稚童欣喜:“王嬸,我姐好了?真的嗎?”
黑暗中王嬸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找溫夫子看看吧!”
而後的事可心一概不知,隻是每次昏睡之中都覺的自己在顛簸,好似走了很長的路,待到自己再睜開眼時,早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可心一臉恍然,明晃晃的陽光從破舊不堪的漏風爛木窗戶照進來,清純的眸子滿臉疑惑,更多的還是不可置信。
這個屋子裏幾乎沒有好的東西,石頭和舊木搭起來兩個破門板鋪成床,身下墊著稻草,身上蓋著一塊發黴的棉被。
舊木窗戶早就不堪重負漏了風,屋子裏唯一一隻櫃子還壞了一隻腳。可心住過農村,可村裏幾十年前的老房子也沒有如此破敗,抬頭一看屋頂…房梁已經倒塌得差不多,唯有可心床這一邊能稍微遮風避雨。
“咳咳…”可心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用手掩嘴,卻發現自己熟悉的秀手變了模樣。
可心呆滯的看了自己的手許久,也不知在想什麼。
“那個傻子前幾天被打的嗷嗷叫,真想看看她鼻青臉腫的模樣,來,趁著那個瘋子沒回來,我們進去看看。”
屋外有個小男孩得意的聲音傳來,嘀嘀咕咕的,可心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可是這大白天的還這樣鬼鬼祟祟,一定不是做什麼好事。
“沒聲音…莫不是還暈著?”又有個男孩的聲音,這一次可心聽清楚了,卻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也許是這裏的土方言。
可心現在斷定,自己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腳步聲漸近,可心再床上坐著,幾個孩子剛一推門進來,就看到可心鼻青臉腫的坐在哪裏,眼睛血紅,嘴唇煞白,披頭散發,好似一個女鬼。
幾個孩子萬萬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景象,“啊”的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較小的那個男孩嚇壞了:“莫不她死了?鬼魂來找了?”
那個較大的故作鎮定,害怕的看著可心,訓斥一邊的玩伴:“大白天的哪有鬼,平日裏你膽子倒是大,今個怎麼跟個娘們似的。一個臭傻子還讓你嚇成這龜孫樣。”
另一個回過神來嬉笑:“看,這傻子就是傻子,罵了她半天都沒有反應,被打了現在估計更傻了。”
神知道可心聽著那幾個人嘰裏呱啦在說些什麼,一會兒像是被她嚇到了,一會兒又像生氣,又笑了。
身上還穿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古代的衣服,頭發那麼長!
這幾個人就像唱戲一樣。
可心不敢隨意說話,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一臉茫然。
可是可心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茫然,被打的青青紫紫的臉腫的老高,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打不死的傻子,命真硬,怎麼就不去死呢,在這裏礙眼。”那個大男孩睥睨看了可心一眼,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邪火,抓起外麵地上的木棍就是往可心麵前衝。
可心一看,警鈴大作,猛地一下從床上下來。
可心怒了:“你發什麼癲打人啊,你們幾個偷偷摸摸來我家,我還沒打你呢!咳咳…”
隻見那幾個人一臉怪異的看著可心,其中一個人道:“傻子就是傻子,說起話來咿呀咿呀的,笑死人。”
接著幾個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