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並不因為賀珩瀾的挑釁而惱怒,痛快的答了聲好,手腕便要用力。眼見那利刃已經在賀珩瀾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猙獰的血口子,賀珩瀾卻是靈巧一閃,避開了那刀鋒,順手抄起身邊的椅子衝著那身影狠狠一砸。
孫統領沒想到此人竟然還是有些身手,猝不及防下,舉起手臂生生的受了賀珩瀾的這一擊,那老舊的木椅登時間支離破碎。
賀珩瀾更是借著這個機會,轉身邊跑。
可那孫統領武功高強,賀珩瀾如何逃得過他的魔爪,不多時,孫統領便縱身一躍,衡擋在了賀珩瀾身前。“你到底為什麼要殺我?”
“你攪了六殿下的局,你該殺!”
“嗬嗬,”賀珩瀾冷笑兩聲,“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行俠仗義的俠士,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不分是非黑白善惡忠殲的莽夫。”賀珩瀾的聲音既有力度,完全不想是一個正在被追殺的人,“你說你從不殺無辜之人,你難道不知道六皇子犯下的罪惡麼?多少無辜的冤魂慘死在他的手下?難道這一切的事情,沒有你的推波助瀾麼?你還在這裏裝什麼偽善?”
孫統領皺眉,“他是我的恩人,他的任何話,我都會不折不扣的完成。”
賀珩瀾勾了勾嘴角,“正是因為他是你的恩人,你更加不應該如此助紂為虐,你更加不應該看他在這條歧途上越陷越深!你根本不是在報恩,你是在害他!害他活的更痛苦,害他更加的看不清自己!”
孫統領瞳孔微縮,短暫的沉默了起來。
憂悒清遠的氣韻,是遙遠的不可觸及的憂傷,如微雲孤月,隻能遙望那天涯的距離。燈火星星,人聲杳杳,歌不盡亂世烽火。烏雲蔽月,人跡蹤絕,說不出如斯寂寞。萬般故事,不過情傷;易水人去,明月如霜。
斷了飄渺,是浮生三千夢影中曾經絢麗過的一朵,或悲,或喜,或悲喜皆不重要。不過是流年中開出的花,我們都隻是這光陰之中的匆匆遊子,你如此,我亦如此。我們隨著流年而走,自然會有下一世的姻、再下一世的緣重新上演。抑或前一世的恩、再前一世的怨在眼前浮現。如此往複,到頭說來,這浮生,不過是流年中的一位匆匆過客,如是而已。
莫拿流年,亂我浮生……
清風聊賴似窮秋,波光如鱗,雕欄玉器畫船輕。可堪回首,笙歌漸遠,離愁漸濃。皓月如勾,無言獨上西樓,憑欄目送,看那葉輕舟消失在茫茫夜霧中。那心神,亦同那渺小的船帆飄忽不定。
待到回神,看見還站在眼前的人,他低低的問了句,“你為什麼不走。”
“你若是想殺我,我能逃的掉麼?”
“你在賭命。”
“我在賭你。”
夢終究是夢,離去的人,回不來;已盡的緣分,不會重新來過。那些相約陪伴的諾言隻會隨著時光的流逝,漸行漸遠。而孤獨的我,依舊執著等待著一段可遇而不可求的故事,靜默地守著那一座空城,期待著能與誰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