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轉瞬即定,所幸心底那聲音似乎也已經力竭虛脫,已經不再有來自靈魂的疼痛。麵色猙獰,右手又泛起紅光,猛然拍向身前瘋婦。隻是此刻,眼角餘光一閃,陡然見到一把裹著一團血紅光芒的劍破空而入,隱隱間有狼嚎傳來,那血劍毫不停留,一邊突襲而來,一邊化作一頭巨大血狼,其露出鋒利白牙,淩空嘶咬而來。
她更是一驚,如果這手掌拍落了,那自己也必將喪生在狼口之下。
她可認得那頭巨大紅狼,那可是山主的狼伴,名震魔界的九頭狼王——夜狼!
世間傳言,血狼山山主杜小山有兩大寶物,一寶便是這九頭狼王,另樣一寶便是他的隨身法寶血劍“噩夢”!
南有齒都,北有劍城。
齒都與劍城這兩個地方是已知的煉器水平最高的地方。
魔王宗的齒都煉製了大陸第一大凶兵“幽月”,是以,齒都名震天下。而血狼山的劍城,同樣煉製了大陸另一大凶兵,便是血劍“噩夢”,是以,血劍狼的劍城,同樣名震天下。
世間傳言血狼山山主杜小山擁有兩大寶物,今日所見,卻不想其實為一件法物。凶兵血劍噩夢即是九頭狼王夜狼,而九頭狼王夜狼也即是凶兵血劍噩夢。
這念頭一閃而過,杜玉姍望著凶狠撲來的九頭狼王,看見其嘴裏的鋒利牙齒散發著陰冷白光,牙隙間更有紅色碎肉,也不知之前吃了那個魔或妖獸的肉,迎麵更有血味腥氣,更令杜玉珊驚心。杜玉珊花容色變,喝道:“千狐九轉!”
白影九閃,杜玉珊險險地自狼吻下逃生,已出現在囚窟門口,她鬆了一口氣,她腳步一動,就要出去囚窟逃跑,卻是剛抬起蓮足,便又收了回來,然後一步步後退著,一邊後退一邊以魔識看著身後九頭狼王的反應,所幸那體積跟大床一樣大的九頭狼王隻是護著那瘋婦,一雙狼目幽幽的盯著杜玉姍的後背。
杜玉姍後退著,有一人跟著她進了來,麵色深沉如寒水,雙目圓瞪,須發皆張,顯然是怒極。杜玉姍心裏一陣害怕,眼前之人,自她出生的時候起,便如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一直壓在她心頭,如今以敵手麵對他時,方才深切感受到他的可怕。
他的舉手投足,他的每一個眼神,莫不含著巨大威壓。
隻他雙手隨意向兩側一伸一卷,他身後的沉重大門,便猛然合上,發出巨大響聲,阻擋了其它囚窟重犯的莫名目光。
他深深地看著杜玉姍,指著囚窟中滿地的殘肢斷臂以及血劍碎片,道:“這都是你做的好事!”
他說話很平靜,杜玉姍卻分明感覺到平靜語氣下的滔滔怒火,是歇斯底裏,還是痛心疾首?隻是,他的情緒,都在他合門的那一刻,被他隱藏了起來。
杜玉姍害怕之餘,又有幾分快意。
他心痛了,他居然動怒心痛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自己的心痛吧!隻緣是自己隻是雙生子中那個邪惡的惡麵。自打他知道自己是雙生子後,便將他所有的關懷,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那個善良玲瓏的善麵身上,而對自己,絲毫不掩飾他的憎惡。
自己也渴望父愛麼?
“都是我做的好事!”
思及這裏,她平靜了下來,靜靜地麵對著挨著門的那一個高山般的男人,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是否會一如既往的對待她。她並不害怕,盡管能感受到身後九頭狼山夜狼的呼吸噴在她後頸的溫熱,就像死亡的氣息,但她並不害怕。
杜小山望著麵前那個女子,目光變得複雜起來。隨即一揮手,前方女子麵上的那張白色麵巾,被他取走,露出那張皎皎如仙子的麵容,事實告訴他,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女兒。
“為什麼?”
杜小山沉聲問道,問完後他自己都很奇怪,若是以往,定然不分青紅皂白,將她封印住。隻是自女兒被穿心後的那件事後,對於她的行徑做出的反應,似乎不再像過往般激烈。
杜玉姍聞言後,靜靜的一笑,仿若自暴自棄般的說道:“因為我是雙生子中的惡麵呀!”
杜小山望著女兒,那神情之間,分明有幾分自嘲的味道,心下一顫。想及那些過往,心中更是驚顫。那些關於她的過往,真的都做錯了麼?
盡管心中有些悔意,他的麵上沒有表現出現,仍是那麼不動聲色,淡淡的道:“你回玉女殿吧!自今日起,未有本山主的允許,你不得擅離玉女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