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呢?”
媚小妖走到夢仇身側,與夢仇並肩,看著滿天落雪和滿山素白,口中談論的,卻是一個與她不相關的女子。
“她……回去了!”夢仇說道。
“回哪兒?你們的家嗎?”媚小妖又問道。
夢仇心神一震,家?
我們有家嗎?家又在哪裏?
夢仇眼神一片迷蒙,仿佛夢囈,喃喃的道:“她回北州了,那裏是她自己的家!”
玉女星,星主北方。
“北州?那裏一大半是血狼山的地盤,你放心得下?”媚小妖側頭,看著夢仇俊美的容顏,那張臉,膚質細膩,沒有一點暇點,真的是白看不厭。媚小妖深深的看著,好像要將這張容顏,自此記在心底一般。就與那個魔這般肩挨著肩站著,即便風雪再大,也甚是溫暖。
血狼山?
夢仇心中一動,猛然看向媚小妖,問道:“對了,我聽說北方有一個很厲害的女子,號天機玉女,是嗎?”
媚小妖疑惑的點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那你可知道天機玉女還有家人嗎?”夢仇心中激蕩,追問道,有迫不及待的味道。
媚小妖驚疑的看著夢仇,不可思議的道:“她有一個厲害的父親,便是血狼山山主,她的父親叫杜小樓。不然,世間怎麼會有‘天機玉女主北方’之說?”
“好!好!好!”
夢仇連說了三個“好”字,神情淒厲,當初在破雲山,還想攻打鴻運山和杜之山所在的福來山,真是可笑!夢仇仿若癡癲,在原地手舞足蹈,活活將身側的媚小妖嚇了一大跳,媚小妖急切的拉住夢仇,焦急的道:“夢仇,你怎麼了?”
“杜之山,杜小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夢仇大笑著,隻是那笑容裏,沒有一絲笑的味道,所有的,隻是被欺騙後的淒厲與苦澀。不經意的,又想起在那斷腸山上,杜玉兒師傅走時所說的話,“對了,玉女身亡,想來杜之山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你,以你的智商,該不會真以為杜之山大人真是一個小小的土匪頭兒吧?”
“啊——”
夢仇仰天,狂嘯!
自他的身體裏,竟然崩出巨大的力量,形成實質的幽藍能量圈,向四方波動。將媚小妖都抖然推了開去,跌翻在地。
轟——轟!轟!
轟!轟!轟!
隻見山穀四處,響起驚天動地的響聲,四處山石崩裂,地動山搖。
翻跌在地的媚小妖,雙手捂著耳朵,滿眼驚懼。
那雙美眸之中,倒映著那個蕭瑟的身影,隻是此時此際,他神情淒厲如鬼,黑發狂舞,狀如癡癲。
媚小妖何時經過這般驚心動魄的場麵,頓時花容失色,拖著夢仇就往傳送陣方向奔跑。無奈力氣本沒有夢仇巨大,反而一個踉蹌,撲入夢仇懷裏。媚小妖一怔,感覺到那懷裏的溫暖與安全,心境微微迷失,抬起容顏,仰望!
隻見那魔的雙眸,不知何時,竟成了一片幽藍,當中,仿佛是地獄火焰,在猛烈的燃燒。
媚小妖一驚,望著那雙眸子,沒由來的,一陣心疼。如此倒在夢仇懷裏,卻又感覺這裏是最溫暖、最安全的港彎,能給她一生的,寧靜。媚小妖癡迷的看著那魔的容顏,看著其痛苦猙獰的神情,媚小妖已顧不得外麵的震蕩,伸出白玉般的手掌,緩緩的、緩緩的,觸摸在那張容顏之上。
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
世間的感情,難道連冰冷無性情的魔,也難擺脫其束縛麼?
問世間,情為何物,為何讓魔,忘卻輪回?
白玉般的手掌,覆蓋在那張寫滿痛苦的容顏上,輕輕的撫摸著,極是溫柔。原本狂躁的夢仇,這一刻,竟然緩緩的安靜下來,一雙幽藍的雙眸,落在懷中女子身上,靜靜的看著。突然,他一聲大喝,厲聲問道:“你接近於我,又是為了什麼?”
媚小妖身體一顫,眼睛微微泛起紅意,辛酸的道:“夢仇,你又是何苦?你醒醒吧,放下吧!”
“不管妖妖接近你是為了什麼,但她都不會害你,絕對不會!”媚小妖撫著夢仇的臉頰道,神情堅決,語氣堅定,聲音幽幽,卻是無怨無悔。夢仇靜靜的盯著媚小妖,眸中幽藍閃爍,照得媚小妖的蒼白美麗容顏,也有幾分幽藍。
山搖得越來越凶猛,地震得越來越巨烈。
隻是,相擁兩人,似乎都忘了這一切。
風雨舞,天地殘,蒙朧煙塵迷心間。
電閃雷鳴不停轉,執著滴血劍。
一步一泥濘,身影堅定似高山。
黑發飛揚著執著,紅眼散發著癡狂迷戀。
縱然成魔,亦不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