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他們匆匆轉移了!”夢仇又說道。
小猿將高舉的大石,奮力擲出,砸得前方一陣塵土飛揚。小猿意氣風發的拍拍手,咧嘴一笑,蹦蹦跳跳的向夢仇奔來。
夢仇淡淡一笑,目光在整個村子溜著,卻是不知道董一刀幾個惡魔如今轉向了何處。
正在思索間,陡然看到一張隱隱熟悉的麵孔自一處大石後走了出來,其洋溢著熱情的微笑,“嘿,那小夥,你的同伴讓我告訴你一下,現在他們和大夥轉移到了魔王宗山腳的‘千魔村’!”
夢仇看著那張麵容,終是記起十日之前,便是這張麵容熱情的邀請他與董一刀吃斑鳩蛋,還深刻的記得當日惡魔熱情的道:“嘿,那兩個小子,你們吃飯了嗎?我家煮了一鍋斑鳩蛋,可要一起嚐嚐?”這個惡魔,顯然便是雲然村的惡魔。
古道上,有不少來往行走的惡魔,看其著裝多是虛極惡魔。其實,虛極與王朝相峙萬年,雙方的實力都是互相滲透,他們的本質究竟是虛極惡魔,還是衷心於王朝的惡魔,誰又說得清?
古道兩邊,長滿枯黃的野草,有氣無力的隨著秋風歪倒著,枯草裏,藏著許些不知名的野蟲,時不時的刮噪兩聲,竟也引得一些惡魔小孩駐足尋找,卻往往被惡魔小孩的家長喝斥。
“搬到千魔村,他們便會找不到?”夢仇左手牽著小猿,對著走在他右側的許東為,輕聲說道。
夢仇與許東為,再加上一隻猿猴,自是引得不少行人惻目,對於路人的目光,夢仇除了戒備,倒也沒有什麼其它的感覺,倒是猿猴小猿,雖然被夢仇牽著,還是頗不安份,時不時的對著路人大作鬼臉,偶爾眥牙裂嘴的表情,還嚇得一些小孩哇哇大哭。
許東為聞聽夢仇的話為,若無其事的瞄下眼四下路人,臉上掛著和殉的笑意,輕聲道:“夢仇大人,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他們是指誰!”
夢仇掃了眼許東為,為許東為的小心感覺到不必要,一邊緩緩的行走著,一邊輕聲道:“你又何必裝作不知道?你們村長練的是‘枯木魔功’吧?沒想到通魔山一脈一位二十八代弟子,在其一擊之下便掛掉,真是不凡!”
夢仇說話之時,拿餘光瞄向許東為,分明看到許東為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若無其事的道:“嗬嗬,夢仇大人真會說笑!”頓時了一下,壓低聲音,道:“這裏離魔王宗那般近,在大道上,無所顧慮的談這些,怕是不好!”
夢仇看向許東為,淡淡的道:“你到底還是承認了!”
許東為一呆,苦笑的搖搖頭,道:“大人是詐小的不成?”
“那倒沒有!”夢仇看著高遠的天空,眼神隨之幽遠,輕聲問道:“你在此住了多久?”
“十多年了吧!”許東為一笑而過。
天空上,白雲悠悠拂動,千般變化。
夢仇看白雲蒼狗,雲起雲湧,內心一片寧靜。曾經的仇恨被他深深的包了起來,又深深的藏了起來。他的眼神平和深遂,外人哪能從他的雙眸之中,看到那無法忘記的銘心仇恨呢?
“難道你沒有想過做點其它什麼?就一輩子這樣下去?”
夢仇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他像是一個魔鬼,看到了許東為內心中對於他目前生活的不甘。
“不如此,又如何。這世間,並非是每一個魔都能左右自己的命運!”許東為喃喃的說道。
許東為的話深入夢仇的心裏,是的,在魔界,並非每一個魔都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也並非每一個魔都似夢仇般幸運,每一個魔都有自己的難處與傷痕,與世間眾魔相比,自己的傷,是否可以忽略不計?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夢仇望著蒼天,一個聲音在胸中呐喊,他眼神中光芒洶湧。聲音的出處,卻是那沒有心的地方。
許東為見夢仇臉色不好,伸出手捏了夢手臂一下,輕聲道:“夢仇大人,你怎麼了?”
夢仇陡然驚神,擺脫許東衛的手,平息胸中情緒,淡淡的道:“沒什麼!”
“祈大人吩咐了我可要好生照顧好夢仇大人!”許為為認真的說道。
“嗯!”夢仇輕應了一聲,再未作其它表示。
“哇哇……媽媽,那猴子……好凶……”
一個小孩子跌坐在古道上黃沙之中,沾滿汙穢的兩隻小手揉著雙眼,甩開嗓子大哭著,兩串明亮的眼淚便自小孩的眼角裏飆出,跌落在其身前的黃沙裏,眨眼消失不見,原處許些濕跡。
猿猴小猿愣愣的看著號淘大哭的小猿,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夢仇無奈的瞪了眼小猿,淡聲道:“你就不能安份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