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仇望著前方,隻見街道兩邊的屋樓之上,都站了許些飛毒屍,這些飛毒屍都籠罩在濃濃綠霧之中,隻餘下一雙雙幽綠的眼睛,格外閃亮。於是樓欄之上,或是街道兩邊,再或是屋頂,上下皆有飛毒屍,一眼看去,居然不下於二十位。
不用轉身,夢仇便也知道身後也堵滿了飛毒屍。自進城門的那一刻起,原來便已進入了飛毒屍的巢穴。剛才應付一隻飛毒屍,便已覺吃力,現在麵對這樣多的飛毒屍,幾乎已是無生之局。不過此時,夢仇驚駭的心反而安靜下來,進入城中伊始的不安,漸漸的消散。
潛在暗處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坦然麵對危險之時,心中的害怕反而消散。
“嗚哦,嗚哦!”
眾飛毒屍相繼發出低沉的聲音,一團團綠霧翻騰不休。綠霧之中那一雙雙詭異的眼睛,之中的綠芒越來越濃。空氣之中,屍毒之氣的味道也是越來越重。夢仇緩緩的抬首,望向天空,那濃厚翻滾的墨雲,遮住了天日,整個世間昏暗著,像極六月間暴風雨來臨前的那一刻,天地昏暗如初。
“小心了!”夢仇側頭,淡淡的看向杜玉兒。
杜玉兒一怔,望著那雙明亮如辰的雙眼,心中的懼意緩緩消去,狠狠跳動的心在那平淡的目光裏,漸漸的趨於正常。杜玉兒點點頭,深深的看著夢仇。夢仇收回目光,右手握鐮,左手執劍,雙翅一展,飛身而起,身化一道流光,欲突破飛毒屍的羅網,向城中飛去。
便在夢仇飛起的那一刻,杜玉兒緊緊的圈住了夢仇的脖子。而周圍的五具飛毒屍也飛身而起,齊齊圍向夢仇,五團綠霧之中的眼睛,越發的明亮起來。那些眼中的幽綠光芒,甚至蓋過了綠霧,甚是突出。
夢仇驅動後土大劍,劍引《殺劍殘劍式》,狠狠的斬向前方。手中的魔鐮舞動,揮起一幕護體鐮芒,將一些射來的綠汁盡數當在其外。
前後左右各有一具飛毒屍攻來,上方也有一具飛毒屍當頂壓來。五具飛毒屍呈五方合擊之勢,怪叫的撲向夢仇。夢仇知道,能不能突圍便看那一劍了,如果被五具毒屍壓回地麵,當真就是有死無生了,要麼便是一直龜縮於天殘世界之中。
殺劍殘劍式,殺!殺!殺!劍出不回,劍出必殺!
夢仇的雙眼,已罩上一層血紅,冰冷的眼神恍若寒冬霜雪,冰凍了世間的一切,不管是紛亂的事非,還是如麻的感情。在夢仇雙眼血紅的那一刻,杜玉兒幾乎不認識夢仇,夢仇還是夢仇,夢仇卻已不是夢仇,好生矛盾的心理。
後土大劍泛著耀眼的土黃色光芒,杜玉兒覺得大劍以前的光芒從未有現在這一刻那般耀眼,仿佛接引了世間所有光芒,頃注在那把黃色大劍劍身。杜玉兒心裏明白,是因為生命受到嚴重的威脅,所以大當家的激發了身體的潛能。
“嚓!”
後土大劍一斬而去,將那團綠霧斬成兩半,大劍舞動,綠汁紛飛。紛落在屋樓上的綠汁,將屋樓的石瓦或是木板,都腐蝕成泡。被斬的那個飛毒屍身上綠霧散盡,兩半身體左右墜向地麵,一顆核桃大小的綠晶自那飛毒屍的身體裏傾落,墜向地麵。
原本圍攻夢仇的另四具飛毒屍見狀,不再追擊夢仇,反而爭先恐後的撲向那顆綠晶。周圍虎視耽耽的飛毒屍見狀也都是聞風而動,一個個綠霧大漲,眼中光芒大放,凶悍的撲向綠晶,更勝餓狼。
夢仇一把抓住後土大劍,不再留戀,雙翅展動,化著一道紫金流光,衝向前方。
“啊!!!”
陡起的慘叫聲讓夢仇身體一滯,懸浮在虛空,仔細傾聽著那聲慘叫,來自城中心。夢仇極目望去,隻見城中心某處居然有一絲紅光,在這昏暗的天氣裏,雖然仍有些朦朧,但卻是引魔注意的目標。夢仇腦中思緒百轉,感覺體內的魔力已十去七八,如果再不恢複,反果難以想象。
隻是在這城中處處危機,想要尋得一相當安全之處,極難。
見城中那唯一的一處燈火朦朧,夢仇思襯片刻,毅然執劍飛向那處燈火。那處燈火看似極近,卻花去半柱香的時間方才達到。所幸這一路上再無其它飛毒屍,倒也再遇其它危險。臨近燈火,方才發覺那是一盞天燈,一個紙糊的燈籠之中放著一根蠟燭,一根白線一頭拴著天燈,一頭拴著燈下建築。
那是一座府樓,大門之前,夢仇隱隱看到“城主府”三個大字。隻是這三個大字,不如城門“魔鄉城”三個大字靈逸,“城主府”三個大字刻劃得方方正正,在天燈的光芒之下,倒令人感覺深沉詭異,甚至有幾分毛然悚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