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休目光自周圍濃霧上掃了一圈,此時夜景給他的感覺,正如他剛才所說,夜深露重,寒!
“董一刀呢?”大當家環視了一下四周,淡淡的問道。
“大當家的,屬下來了!”董一刀抱著一口大刀,從黑夜深處奔來,假作氣喘噓噓。
夢仇深深的看了董一刀一眼,便讓聶行先三魔帶著隊伍先飛。頓時,近兩百道身影飛向夜空,如一群夜行鳥,飛向魔霧濃重的魔鄉村的方向。
見隊伍走完,董一刀才躡手躡腳的行了過來,疑神疑鬼的道:“大當家的,氣氛有些不對啊!”。董一刀目露精光,抱著刀四下瞄著,眼睛在夜中發出亮光,宛若寒星。
“當然不對了,王朝的軍隊已由西向東將這夜鄉郡圍了起來!”夢仇拂了拂衣袖,漫不經心的道。一側的杜玉兒一臉淡然,仿佛也已早情此事!董一刀聞言後仿佛火燒屁股般跳了起來,驚問道:“當真?”。見大當家的微微皺眉,又驚醒自己一個奴仆的身份居然這樣給主人說話,當真該死。暗暗的罵了自己兩句,再偷偷的瞄大當家神情,見其眉頭鬆開,心裏也就鬆了一口氣。
經剛才那一問,董一刀感覺到現在的氣氛甚是沉悶,又見大當家與杜玉兒走得極近,以為他們有甜言蜜語相訴,便故意落後一截,閑來無事,一路走,一邊拿刀砍路邊野草。
夜鄉郡經曆連番爭戰,路邊盡是白骨腐屍,白骨腐屍上屍蟲攀爬,上方蒼勁飛舞。這裏的空氣也並不好,凝重的屍氣如塑膠,粘在空氣各處。遠處樹影重重,仿若那些死者不願輪回的靈魂,張牙舞爪,百轉千搖。董一刀不清楚,如此一個難以塑造情調的荒野,大當家與其夫人為何那麼具有閑情逸致,走得那麼慢,似乎害怕走得快便將一生的路提前走完。
“出了魔鄉郡,你會去哪裏?”杜玉兒輕聲細語的問道,聲音柔如夜風。夢仇更感覺紅袖添香,暗香襲人,沉浮在鼻前的香味,將滿空的屍氣都掩了去,有那麼一瞬間,腦中滿是伊人幽韻沉香。
“入魔王宗找百知草!”夢仇說道。
“然後呢?”
“然後自是不斷修煉,以期早日封魔成尊!”
“再然後呢?”
“學大魔通逆天救母!”
“再再然後呢?”
“......”
“有沒有想過永遠和玉兒在一起?”杜玉兒幽幽的問道,前行的身影頓住,側著頭看向夢仇,一臉希翼。她腳下踩著一根白森森的胸骨,猶不知覺。夢仇隨之停住身影,認真的思索著。
“沒有!”
“去死!”杜玉兒似發怒的母獅,狠狠的跺腳,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音,低頭看去,那根白骨被踩成兩段,杜玉兒飛起一腳,將兩段白骨同時踢飛,兩段白骨在虛空劃過兩道白影,同是向前,但一段偏向南方,一段偏向北方。看著飛向兩方的白骨,杜玉兒感覺那就像曾經的一段戀情,當其斷裂,便如勞燕,各自紛飛。
兩段白骨終於消失不見,杜玉兒又望向夢仇,憤憤的道:“連哄騙女孩子開心都不會,看以後哪家女子會喜歡你!”
“我不需要,我隻想封魔成尊!”夢仇淡聲說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難道你以後把‘封魔’當女人,抱著‘封魔’睡覺,然後跟‘封魔’生孩子?”杜玉兒大聲叱道,夢仇身體一顫,看向杜玉兒。
落後一大段的董一刀聽到杜玉兒叱聲,身體立時一頓,眼睛在前方兩魔間瞄來瞄去,漸漸的,感覺冰凝霜飛,仿佛又到了寒冬臘月,霜雪滿天。
“我才十七歲,你跟我談生孩子,貌似太早了吧!”夢仇淡淡的說道。
董一刀隻覺得這一刻冰消雪融,一下子又回到三月豔陽天,蜂鳴蝶舞,萬花競豔。
杜玉兒“撲噗”一下,伸出玉手,輕輕的擂了夢仇一拳,笑道:“去你的,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就隻聽到生孩子這一句!”
夢仇不予置理,淡淡一笑。
杜玉兒身輕如燕,跑向前,舞盡霓裳,風姿盡展。
在這南州的異鄉,在這個莫名的夜晚,杜玉兒拋去麵皮,取出那一丈白綾,展現舞姿。握雪著紫,舞態生風,娥娥理紅妝,纖纖抬素手。青絲舞,花顏媚,玉步搖。時兮步遲遲腰肢嫋娜似弱柳,時風吹仙袂飄飄展仙姿。
這一刻,夢仇深深的看著杜玉兒,像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女般,看得那樣入迷,深情。隻覺伊人姿色天然,占盡風流,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無論其雪膚花貌,還是如煙柳眉;無論其秋波美眸,還是櫻唇素齒;無論其窈窕體態,還是蘭質內涵,皆是般般入畫,令魔一而賞,賞而再,再而難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