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天罰降下的同時,天恩並存──
戾狐的天罰時刻已到,穀絕翌奮不顧身,為他分擔了一半!以為彼此誤會解開,戾狐卻說自己的所作所為,僅為避天罰……
割舍穀絕翌,獨自回靈狐島救母的戾狐,明知贏不了,仍與靈狐族長老大打出手。而穀絕翌卻被困皇城內,被以前的太子、現在的皇帝架空實權。麵對不懂情愛的長老和一意孤行的皇帝,戾狐與穀絕翌之間,是否還有轉機?
第一章
湖水如光滑而有著柔細波紋的絲緞,一波又一波地閃動著。
風很涼,夜正長。
湖水碧綠清澈,水草最細微的動態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卻不知湖有多深,有多大,有多少轉折?
竹子疏密有致地俯下`身來,遮住外麵的天光,讓湖麵的水氣顯得格外地濃。
一層露水,涼沁沁地。
戾狐在如鏡的水麵滑行,芬芳飽滿的蓓蕾插在荷葉當中,荷葉和荷花上帶著露珠,帶著清香。
停下腳步,手指撫上粉嫩的花瓣。頓時一顆露珠滴落,在戾狐的腳下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湖麵上吹來柔風,水中細碎了竹影。
「這裏不錯……」戾狐喃喃道,盤腿而坐。長發蜿蜒在水麵,浸入水中,逗得銀針般的魚兒聚集,在發間穿梭。
天地間唯水最靈,萬物間唯荷最潔。要修煉,這片萬荷叢中的池水是最合適的地方。
戾狐雙手在腹部旋轉,體內聚集的靈氣隨之翻滾滲入到四肢百骸,化入血肉。
「紫陽……」張開口的瞬間,吐出縷白煙,剛剛吸入體內的陽氣化為熱流,在體內柔柔的和靈氣交融,沒有一絲阻力。
這般順從,就是戾狐所要的,就好像抱著穀絕翌的時候一樣。那具白皙的身體,沒有半點抗阻地接受著戾狐的侵入。不同的兩人竟可以如此親密地結合,沒有半點縫隙,完全的進入。
可是……戾狐睜開冰似的眼,看著水麵的倒影,突然伸手過去。如蔥的指尖穿過水麵,那倒影就晃動著扭曲了。
可是,為什麼抱著他的時候,他總是閉上眼?為什麼,他身上的百合香越來越淡?而當自己要為他去尋百合的時候,卻又被拒絕?戾狐皺起眉頭。
穀絕翌現在不提念想了。不僅僅是念想,他甚至越來越少的開口說話。沉默……摘來的果子他默默地吃,端來的水默默地喝,如果有一天戾狐忘了去摘果子、尋來水,穀絕翌也沉默地不開口。
到晚上,穀絕翌就愣愣地望著夜色,直到戾狐來到他身後抱住他;穀絕翌會順從地解開衣衫,讓戾狐吸去陽氣。自始至終,
他的雙眼還是望著夜,望著綴滿星光的天。
穀絕翌越來越瘦了,夜夜抱著他的戾狐知道,可是不明白原因。
「他願意和我一起來的……」戾狐皺著眉頭說:「我殺了刀魚堂的堂主,他就願意隨我一起來!他親口說的!而且,不是說謊……」
夜色如水。起了風,湖麵就微微地動蕩,漾起荷香。
「我不懂……」戾狐說,對著自己的倒影;水中那淡淡的人影眉宇皺著,細長的眼全是茫然。
「可是我知道,他在難過……」水中的人影一張一合著嘴唇說著。
「雖然他沒有流淚。」忽而,人影一笑,絕麗的笑顏震顫了靜謐的夜色,抖落幾顆輝映月光的露珠掉落水中,「娘親,原來人難過的時候,不僅僅是流淚的……
「我真拿他沒有辦法了。」戾狐依然笑著,看著水麵,「怎麼辦?你怎麼辦……」
指尖穿透水麵人影的額頭,小魚兒聚集過來,輕輕啄著那指尖。
「也許……」戾狐忽而轉眸,認真地想著,「他不願意我吸他的陽氣。每次吸的時候,他渾身酸軟,有氣無力地閉上眼。不舒服,很難過……」
「嗯……他不喜歡,肯定是不喜歡!」似乎終於解決了心頭大事,戾狐猛地起身,來回幾步,笑道:「等我救出娘親就不吸了!
「那傻子,就為這個?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戾狐放心般地籲出長氣,走幾步低下頭,指著水麵的身影道:「你說對嗎?那傻子……」
「你傻啊!」忽而,震顫山林的怒吼驚起無數沉睡的鳥兒,水麵晃動,銀針般的魚即刻沉到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