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叢中,閉息,隱藏她仙胎的蛛絲馬跡。
向晚很有種挫敗感。因為很快她就被玉央用折扇從這一堆落葉落花堆中挑了出來。 她趴在折扇尖,看他對她笑得無比優雅溫柔。早在她還是杏花時,她就覺得他能透過她的杏花身形看到她的靈魂,一直如此。
“出來吧。”
她詐屍。
“再不出來……”
他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有所思的樣子。向晚繼續詐屍。
下一秒,她身下的折扇極緩極緩打開,他手腕輕輕一動,她便被震到了扇麵正中。
“畫的總歸不及原樣好,你既不是小晚,我便索性將你印在這扇麵上,從此免你驚苦,免你無枝可依。”
言外之意,一旦印上,她就甭想從這扇麵下來了。
她正在權衡,想著即便他修為高深,亦不可能有能力將她這仙胎鎮在扇麵上百年萬年吧?就見他一手極緩極緩的朝她伸過來,他眼角眉梢俱微微上挑,竟有 說不出的風流意味。
向晚囧了,他這是……想折扇藏杏?
這個念頭閃現,她就一骨碌的飄下折扇,落地恢複女兒身。 “大不了我賠你一把折扇。”不就 一把破扇子嘛,不就在他扇麵上畫了朵出牆杏花嘛,他有必要將 她這千年難遇的仙胎印在扇麵上作裝飾麼?
一想到這,向晚忽覺委屈萬分,臉也垮了下來。
“小晚……”
“我討厭你!”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伸手使勁去推他。
他卻忽然輕笑出聲,若有所悟的感歎一句:“怪不得下手這麼重,原來討厭一個人,就要狠狠捏他的臉。”
“呃……”向晚被震住了。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是裝睡?
那個珈瑛大師是幹什麼用的?
“我一直以為,喜歡一個人才會如此。畢竟 這小動作,很親昵。”他好像為了證明他的話有理有據,還親身示範,伸手輕捏了捏向晚的臉蛋。
向晚再次被震,感覺不止是她的臉,她的耳,她整個人都被炸紅了。
她覺得她不是杏花,她現在應該是一串紅。從頭到腳,透紅一串。
回神過來,她“呀”一聲猛推開玉央,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比剛才逃跑時快多了。
玉央打開折扇,細細打量了會,又悠哉哉搖了幾下,這才收扇往向晚消失的方向走去。
番外:未須惆悵惜流光
珈瑛大師最近容光煥發,一副翻身農奴做主人的得意樣,每天將眼睛笑成一條縫,看什麼都覺得賞心悅目。
原因很簡單,前段時間跟玉央成雙成對的向晚,最近看到玉央就躲,所以他不僅可以日日與向晚對弈,還能衝著玉央幸災樂禍,覺得好不愜意。
隻是有一件事還是讓珈瑛大師很有些鬱悶。他本以為上回輸棋是向晚運氣好,沒想到從那之後他就再沒贏過,而且向晚開始不悔棋了。
這讓他很鬱悶很痛苦很受傷。
他這把年紀,怎麼會連個小丫頭片子也下不過?
好在他是個不服輸的人,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讓他平靜而無聊的神仙生活終於有了點小目標。
這日向晚又與珈瑛大師在花園裏下棋。
氣氛正好,珈瑛大師卻很不識相的問了個破壞大好氣氛的問題:“丫頭,和玉央吵嘴了?”
“不想下棋了?”
“不是不是……”
珈瑛大師囧囧地看著向晚,覺得自己就是一條蛇,被人牢牢捏住了七寸,動彈不得。
於是繼續下棋。
珈瑛大師是憋不住話的人,下著下著,決定換個話題:“丫頭,說起來玉央比你大了幾萬歲,你卻一直直呼他名字,這樣似乎不太妥吧。”
神仙的日子閑散,但該有的規矩還是有的。向晚雖然是仙胎,畢竟沒名沒份,大約在別人眼裏也隻是他的小跟班,這樣子與玉央平起平坐平等稱呼,總是不妥。
向晚白他一眼,落子。
“你說對吧,玉央?”得不到向晚回應的珈瑛大師隻能轉問悠悠踱步而來的玉央。
“大師說得有理。”玉央破天荒站在了珈瑛大師的陣線上,讓珈瑛大師頗有種老淚縱橫的久違感覺。
向晚心裏一虛,臉就有些發燙,本想借故離席,又覺棋方下了一半,太過無禮,隻能將他二人無視。
“你說丫頭得叫你什麼?”
“大師意下如何?”
“哎……好像挺有難度。”
“我也這麼覺得。”
“你沒想過這個問題麼?”
“沒。”
“這樣……”
很顯然,向晚無視他們,他們也徹底無視了她,兩個人討論得熱火,向晚霎時成了透明。
又一番討論,最後得出的結果是:應該和師徒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