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是一塊又臭又硬,又沉又死的,木頭。
木頭一把將人拉開,擰眉瞪眼,拂袖,站直,身量筆挺高大,微微的陰影朝江紫琳蓋下來。
木頭先生冷峻的臉上有些微麵對她熱情汪汪眼神的抽/搐,按住太陽穴,木頭正在層層怒火的壓抑中,不願廢話:“我不管你什麼目的,懶得多說,帶著你的東西,哪來的滾哪裏去!”
拿著藥膏的女人,熱騰騰的眼神在男人鐵沉的臉孔下,漸漸地氤落下來,盯目瞧他,江紫琳收了一臉的笑容,嘴巴張了張:“喂,簡章柯,”
“聽懂了?”
點點頭。
男人沉起的戾氣眉宇微微一舒,聽得懂就行,四目相對,等了又等,一臉的不耐的峻冷,“還杵這,不是聽明白了?”
江紫琳點頭,細長的腿兒跨來一步,逼著人近前,揚臉大眼睛,“我聽明白了啦!哎喲你這個男人死板的!”
伸手一捶,也不知道輕重,直把受傷的男人捶得繃臉咳嗽,江紫琳呀一聲忙扶穩了,聞著那股子沉穩厚重的男人味,低頭略羞,又戳他胳膊,“你不就是嫌我擔著聘禮過來說要你跟我,鄰裏鄰居都知道了,你丟臉麼!這麼大怨氣呢還叫我滾,哎唷,行啦,那我命人把聘禮抬回香港,你帶著你的嫁妝到香港來,哦,不是,聘禮!總行了?我大哥都說了,你嫁還是我嫁這不重要,規矩是死人是活的,你要擔著你的財產到香港去呢,也成,不過到我家麵子上得過去的,你麼,那就擔五箱黃金!兩箱文物!一箱首飾!你那些房產投資和存款像我一樣整成文件,一目了然看著又大大方方,到時我大哥當著江家宗族的麵,也好說讓你過門,對不?”
自顧自一通吼完,打個響指,那眼睛亮亮的,歪頭看過來,不過看到的是一臉死黑死黑依稀在冒煙的男人麵孔。
江紫琳疑惑,晃了晃五指,笑容大太陽花一樣豔豔的,“又怎麼啦!這安排還有啥不滿意的?”大腦袋一思索,一拍大腿,豪氣雲天:“事情是商量出來的麼,你別使小媳婦脾氣悶聲不吭啊,有啥不滿意的那你提,盡管提!”
麵對一個陷入瘋狂自我幻想且理解能力負一百的女人,簡章柯:“……………………”
深深地,深深地,rolinginthedeep……
骨節分明的手指扶額,長腿屈膝,男人扶牆蹲下,心裏頭都是無聲的淚,這雞同鴨講,叫他如何是好……
月色西移。
江紫琳仰頭看著那一片片的輕雲蓋住月亮,月亮又跑出來,她腳點著地麵,隨著嘴裏五音不全的輕快哼哼打著節拍,雙手附到背後,等了等,低頭,耐心地數完盆栽裏的月季花。
從前的觀念裏還是挺討厭內地的,覺得北方就是一個大漠。
現在看,其實和香港的居家院子也沒什麼不一樣,小花小草,夜燈小樹,還有一股溫溫的人家煙火味道。
蠻美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