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
“她爬到我頭上了,安濤,你說過,給不了我們母女名分,一定不會讓我們受一分委屈!”
安濤壓低聲音,嘴臉繃緊,“你閉嘴行不行!這會兒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嗎?”
“你是不是看見她又想起什麼夫妻情分了,安濤你個混蛋!你剛才看她那麼多眼你什麼意思……”
王佳哭鬧不休,十多年也沒修煉出那氣質,到底是小家小戶,情緒一來,顧不得旁人。
安濤心煩,又嫌丟人。
把人推到一邊,心中裝著的大事,揣摩溫謹懷那小子話裏的意思,一時忐忑。
他臉色沉白病態,在後麵上樓。
……
樓上書房門前。
傭人帶路到這裏,主人沒允許,傭人抱歉的說不敢擅自開門。
溫謹懷點頭,平靜地表示理解。
等了一會兒,不曉得是安濤拄著拐杖走路慢還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周雪娟,安果等得很是耐煩。
走廊幽暗,周雪娟見那人身影垂垂,大病後的樣子三分當年的英俊都沒有了,到底老了。
她忽而心中一歎,恩恩怨怨,恨到最深處,也都老了。
安濤沉著臉開門。
一行人,寬敞的書房裏對峙。
傭人出去沏茶,溫謹懷揚手一擺,示意不用,“許先生,我要說的很簡單,幾句說完。”
安濤剛在辦公桌後坐下,聽見這話有點坐不穩,臉上的威嚴擺著,思考了一下,“小溫,雖說你現在總攬德輔醫院的大權,但大的決議上,是否還是叫你爸爸參與比較好?我知道小溫醫術超群,但醫院的行政管理,做決策這方麵,小溫你才三十來歲,說句不好聽的,諸多的不成熟。”
溫謹懷笑得淡,那眼底清清爽爽,也無厲色。
男人襯衫革履,兩手交放在腹前,挺直而立,輕緩說道:“許先生多慮,若我父親不放心,自不會把一切交給我。許先生不用拖延時間,也別害怕,謹懷不是那趕盡殺絕之人。”
安濤倏地瞳孔一縮。
心道這小子,是個笑麵虎。
“謹懷有為難之事,望許先生成全。第一件,我要娶安果為妻,您是她的父親,我今夜特地來知會您一聲,希望得到您的祝福,當然,沒有也沒關係。”
安濤鷹隼的眼,看向安果。
安果當做沒看見。
“第二件,我珍視安果。自古娶妻有下聘之禮,許先生是過來人,想必能明白謹懷所需。所以,這泰仁醫院院長和董事局最大股東兩重身份,我希望許先生能主動讓出來,借謹懷討丈母娘歡心一用。”
安濤牙齒咬得嘣吱作響。
溫謹懷沒給這人說話的機會,笑了似的,溫潤儒雅,垂眸盯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主動讓和被動讓,區別很大。主動歸還院長和手裏的百分之二十股權,泰仁還有許先生的一份,不多,但也夠許先生安享晚年。被動的話,那謹懷就做不了好人了。”
這時,他緩然抬眸,那眼底的銳利,徐徐才露出來。
“溫少。”安濤喘起來,氣得手指發抖指著安果:“為了一個女人而隨意地下工作上的決議,你未免太過輕率!也未免太小看我老頭,雖說泰仁現在仰仗你德輔,但你不要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