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果就奇怪,媽媽怎麼會來這裏?
現下她暗暗有了答案。
她望他。
溫謹懷被一雙灼灼的目光盯就了,沉然回了下眸。
四目相對,安果默默無聲。
公寓裏,安濤給他打電話後,他就當即做了決定,給別墅那邊媽媽過去了電話。
是他把媽媽安排過來的。
今晚,他是準備要幹什麼?
安果不知道他要跟安濤說什麼,但看這架勢,她不必擔心。
這男人,他心中早已安排好一切。
……
王佳顯然沒有料到今時今日這場景,跟著安濤二十多年,王佳從小麻雀變成了鳳凰,隻不過是藏在金屋裏。
周雪娟這個女人,即便被她踐踏到底,仍舊是快硬骨頭,咬著一口氣,死活不跟安濤辦離婚。
這邊不離婚,王佳就不能名正言順地成為許夫人。
盡管外人見她,恭恭敬敬稱呼‘院長夫人’。
王佳心裏卻始終有疙瘩,有不甘心!
但她這些年看著周雪娟人老珠黃,無人支撐,她壓著安濤,再斷那母女的贍養費,看周雪娟為了生計,最困難的時候還在泰仁當過清潔工。
想起這些,王佳心中就無比痛快。
大家閨秀又怎麼樣?抓不住男人的心,照樣是下堂婦!
當年,周雪娟是泰仁周院長的千金,她不過是山村裏出來的土丫頭,父親送給某主治醫師一隻獵來的果子狸,她才千辛萬苦在那麼多應聘的實習生裏擠出來,當了個外科的小護士。
但有時命運就說不定。
一半看天,另一半看自己的造化。
她成功地憑借自己的美貌和手段搭上了當時和周雪娟夫妻關係越來越不好的安濤。
安濤那時還是副主任一個。
王佳看人準,安濤行政能力大過醫術,圓滑會處事,有心計。
倆人一同謀和,終於是把泰仁奪到了手裏,安濤也按照承諾,狠心趕走了原配和大女兒。
王佳覺得她整個下半輩子都會騎在周雪娟頭上。
她生的女兒,隨了她聰明有心機,周雪娟生的女兒,隨了周雪娟耿直的脾氣,王佳如論如何都料不到,安果這樣不會遮掩性格又冷又不討喜的女孩子,竟入了溫謹懷的眼!
……
安家大宅的客廳很大,這會兒站著坐著的人也很多。
安果這邊,三人都平靜。
偌大的客廳,隻聽見王佳母女粗粗沉沉的呼吸。
安濤一直沒說話,心髒大病初愈,這會兒子後腦勺血管發熱,有些翻病的意思。
一雙老眼,多次看向門口,端莊佇立卻比王佳容顏看著老了些的原配妻子,一時心裏悵然。
周雪娟比王佳,年輕時,其實要美。
即便現在,氣質上也勝過王佳……
“老公!”
安濤被旁邊尖聲的嗓音一叫,打冷顫般回過神。
一抬眼,王佳杵在自己麵前,一雙眼睛冷出了刀鋒,又有淚水含著,委委屈屈。
安濤拉過這女人,收斂心神,挪動拐杖。
那邊溫謹懷放下茶杯,悠然開腔:“許先生,借一步說話。”
王佳掐安濤的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