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果知道芳姐是一片好意。
她心道,那人就是長得一副能騙人的溫潤樣子罷了,嘴上苦笑:“謝謝您,我了解了。”
芳姐離去。
安果握著門把手,發了許久的呆,這腦袋裏也沒見理清了什麼。
苦惱又煩悶,心裏記掛著誰在樓下的小家夥,卻也不敢再擅自溜下去,萬一再惹他,夜裏被趕走也是有可能的。
離兒子近一點,總也是好的。
洗了澡,躺進床裏,一股子沒有被人睡過的清新味道,蠶絲被剛進去很冷。
安果哆嗦著,緊閉著眼睛,無一絲一毫的睡意。
心想那人是睡樓下和兒子一起麼?還是就在隔壁的主臥?
她腦海裏閃過許多事,紛繁複雜,不曾想過會有今天,奇奇怪怪的,睡到他家裏來了。
心裏知道今後恐怕要慘。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什麼意思?
有話一次性說清楚不行?
非要到明天。
給她七八個小時的煎熬。
安果卻不知,隔壁房間裏,床上一道修長的身形,那人已沉然入眠。
是真的去了一趟深圳,一台手術將近十個小時,派了人跟著她所以準確知道她的行蹤。
溫謹懷緊急趕回。
人會疲累。
何況他沒有墨城和簡章柯那樣的體格,他偏文弱。
男人的手裏,握著一支錄音筆。
睡前是聽了一遍的。
之前用安神香把她迷暈,從地毯上把人抬到床上,溫謹懷做了一件事。
取了她幾根頭發。
後把兒子抱過來,隻算著等她醒來,傻眼。
聽著錄音,男人的手臂橫在左邊胸口,沉沉起伏,心跳健穩略快。
一時鎖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他雖早在白萱萱來家裏那晚上猜到安果是自己孩子母親的這一可能性。
聽她親口證實,情緒還是有落差。
有些複雜吧,七分的憤怒,三分的淡淡喜悅和心口著地的感覺。
總好過,孩子的母親是其他他不認識的女人。
安果,安果。
她倒賊膽子真大,二十七歲的小丫頭片子,也沉得住氣,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
翌日清晨。
六點還差幾分,安果竟然睡著。
一晚上心裏壓著事,到了拂曉,精神卻扛不住,眼睛一閉沉沉睡去。
身邊有點點動靜把她吵醒的。
聞得輕絨的奶香,安果腦海一閃,立刻睜眼,臥室不太亮,窗簾拉開一邊,刺得她眯起眼睛。
撐著身子側過來,果然身旁的被窩裏,小四方形的毛毯上躺著她的小寶貝。
大黑眼睛清清亮亮,眨呀眨呀的,咕噥著小嘴發出聲響,不曉得幾時醒的。
“早上好,調皮蛋。”
安果低頭,撲著就親過去,不願放嘴,“木馬~兒子,寶貝,寶貝喲。什麼時候來的媽媽身邊,再親一下我的小心肝……”
當母親的心情忽然變美麗。
小家夥穿的整齊幹淨,白色小花點的嬰兒裝,帶著小月帽子,安果抬手抹了抹他眼角的一點小眼屎,跪在床上親昵的把小腳丫往自己懷裏窩:“真乖,也不哭,我的乖寶貝呢……兒子,要吃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