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駕駛座車窗降下。
女孩咬唇很是不好意思地說了什麼。
視線和角度都有些模糊,安果看不清楚駕駛座裏男人的表情動作,依稀透過前車玻璃,見那人微微側了下眼眸。
女孩伸手指了指一旁自己的車。
等了一會兒,臉上露出感激笑容,連連點頭,繞過車,上了副駕駛座。
不一會兒,低調的黑色賓利開走。
安果等了會兒,下車,走到那輛十幾萬的普通小車前,繞了一圈,又踢了踢車輪,沒發現任何拋錨的什麼問題。
她扯嘴。
安雪平時開瑪莎拉蒂,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院長安濤的女兒。
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換了一輛滿大街的,剛換就出了問題不能開要搭別人的順風車?
那男人。
溫謹懷。
安果心裏默念這個名字,再一次腹誹,草包一個。
車有沒有問題看不出來?還是見到會裝可憐的女人就不會拒絕?
她百無聊賴轉身,身子定住。
過了一會兒才說話,“你來這多久了?”
顧霆朝她走來,俊臉上還能擠出微笑,隻不過很淡。
安果心底有氣,“全看到了吧,你還笑什麼笑,顧霆,男朋友不是你這麼當的。”
“嚴格來說我還不是。”他低頭點燃一根煙,又道:“果果你別替我、操心,溫少的事小雪跟我提前打過招呼了,她說接近他也是沒有辦法,泰仁現在是這個樣子,誰讓我能力有限,一家小公司的老板而已,我幫不上忙。”
“你信?她剛才笑得臉上褶子都快有了,你看見了沒有?”她簡直要笑出來。
顧霆抽煙,天光越發暗下來,看不清楚表情。
安果心裏那股子火氣,憋到了極點,可是發不出來。
心疼他,但這是他甘願選擇的,她能說什麼?
氣死自己算。
……
一個晚上的思想鬥爭,安果沉思來去,最終打定主意。
隔天一早,她拜托同組的小實習去打聽了主治的排班表,今天溫謹懷還會來。
上午她瞄到他結束一例會診後回了辦公室。
趕緊溜出醫院去咖啡館買了一杯上好的咖啡。
腦海裏反複背誦著說辭,來到辦公室前,敲門。
“請進。”
安果推門,明豔的臉上堆著笑容,舉起手中咖啡:“溫醫生,你好,又見麵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死了個死的。
男人許是沒聽見說話聲,佇立的身影微微一側,清揚若然。
安果望著他修長食指勾著馬克杯的耳朵,杯子裏正冒著熱氣,咖啡的香味彌漫整個辦公室。
她迅速把手裏的東西往後麵一背。
男人俊逸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的眉毛並不十分濃密,有著非常好看的眉形,眉峰明顯,眉尾入鬢。
而且他有一個不太明顯的美人尖,柔軟的短發向後時會露出來。
這樣一張白皙幹淨且線條深邃的男人臉,透著成熟,清和,遺世獨立的出塵氣質。
“稍等。”
安果回神。
他還是沒注意她,掃了眼,又低頭弄咖啡去了。
看來他真的不怎麼記人,大家出身,與生俱來就自帶目中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