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沒動靜。
天色暗下來的同時,霓虹燈盞盞升起。
劉峰毅接了一個電話,抬頭說sorry。
“我去中盾大廈,你住在哪裏,先送你回家?”
池夕求之不得:“那太麻煩你了。”
自己走的話,好像走不掉。
劉峰毅去前麵結賬,她就走在男人的身邊,低頭,盯著高跟鞋的鞋跟,小心看路,不然一定會摔跤。
咖啡館外的停車坪,池夕說了自己的住址。
劉峰毅皺眉:“快捷酒店?”
“因為上班比較倉促。”她倒沒覺得有多窘迫,可能從小到大家境優越,淡然在了骨子裏。
車上,男人紳士的問:“需不需要我留意房源信息?睿天軟件公司附近租一套公寓好像不難。”
池夕靠著車椅,禮貌地拒絕,稱已經有看中的房子。
接下來的路比較安靜。
她視線看向窗外,原本是無聊化解尷尬看那一晃而過的路燈。
卻在車外鏡裏看到後麵不遠不近的黑色奔馳。
她抓了抓大腿上的包包帶子,之前著急走,怕單獨留下麵對他。
忘了,他就喜歡幹跟蹤這種事。
婚禮後也有三四天了,他不聯係,也不說明,今天這樣突然出現是要幹什麼?
看了兩眼,也就不看了。
抵達快捷酒店,池夕下車,微笑地揮手。
劉峰毅上車,開走,她立刻轉身往酒店台階上,用跑的。
卻還是慢了。
酒店旋轉大門,碩大的玻璃裏映出身後挺拔而來的身影。
她一停,咬緊下唇,一時急亂,心想不能回房間,轉個身往另一邊台階下去,酒店旁邊是一條人行道,超市,餐廳,一排。
身後的腳步聲,沉穩,不疾不徐。
過了超市,她突然開始跑起來。
單手插袋的男人,眉宇一擰,薄唇輕抿,終於出聲:“馬路邊上你跑什麼?”
池夕隻覺得耳朵嗡嗡過了風聲,橫穿馬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很穿馬路。
剛才轉身往台階下走時,看到了他的臉,嘴角有疤痕。
當時她心跳瞬間就炸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接吻過後再碰麵這種極度尷尬的事呢?
也沒有任何書籍說明,兩個本不該接吻的人接吻之後,再碰麵該怎麼應對?
她就像一頭自己放肆折磨自己的小獸。
說不定他壓根沒當回事。
他吻過碰過不少女人呢,輕車熟路,當每天都要吃飯一樣的平常吧。
過馬路,驟停三輛車,車主降下車窗,火大地吆喝。
她拽著包包繼續跑,一步窄裙很辛苦。
對麵的人行道上,沒有跑過第二個路燈,就被身後動了氣真的來追的男人,一隻大手猛地擒住。
她怎麼掙都掙不出去。
包掉在了地上。
沈浩宇俯身撿起,長指吊著包的細帶,有力的手臂把臂彎裏纖細的身子很快弄到了人行道的台階邊。
她像見不得光的小老鼠一樣,在他臂彎裏別扭,一直躲,並且死都不抬頭的一副架勢。
他皺眉瞧了會兒,薄唇輕揚,清墨的眸底似還有些怒氣,修長的身軀直把她又抵到了台階邊店門的柱子上,離她很近,那股要人命的薄荷清冽的把她包圍住。
他的手臂橫在她身前,怕她再不要命的跑,微微偏頭,棱角在路燈下像被削了一般,格外深邃明晰,壓低了嗓音仍是清越,有些低沉:“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