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在那嘟囔:“我找過了呀,姨姨,可能在那邊!”
池夕被小包子抓住一根手指,順著她的方向看,大客廳的西邊,又是一個會客小廳,那邊人多,男女都有,男士居多,抽煙,紅酒,淺談鬢影。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眼素來都是以萌呆形象示人的小侄女。
估計小家夥自己害羞不敢去,才找她這個大人,誰說智商像了顧爽爽?
比顧爽爽強多了。
“ok,你等著。”她笑笑,起身朝那邊走。
是碩大的雕花壁柱擋住了。
池夕走過壁柱,在放滿紅酒杯的茶幾上找遙控器的視線,閃爍一下便移開,有些發僵。
腳下的步子自然也不如之前快,但她沒有停。
沙發一排坐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士。
靠左正中,那人交疊的一雙長腿包裹在顯眼的白色休閑長褲裏,棕色皮帶上,米色襯衫,修身款隨著呼吸硬感的麵料微有起伏,暗藍色的棒球夾克放在手邊,那手卻夾著一根煙,修長勻稱,白皙儒雅,晃著,刺著,她的眼睛。
喉結在動,他微側著頭跟旁邊的人低聲交談。
並沒有因為有人走近而斷。
池夕視線著急地去找遙控器,整個人比較安靜,偶爾沙發上坐著的人扭過頭,她還會微笑一下。
找到了。
遙控器安靜地躺在茶幾最左邊角上的置物盒裏,套著精致的布套。
池夕此刻站在右邊,遙控器的方向在那人的左邊,繞大半個茶幾去拿,得經過。
她不想這樣。
頹喪地覺得給侄女拿個遙控器都成了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
但她站著不動,跟離遙控器最近的那位在打電話的女士說幫忙可否遞一下的時候,女士大概沒聽見,完全沒理。
這下更尷尬。
而那人也像是沒聽見,清越的交談徐徐入耳。
池夕走過去,從茶幾右邊,低聲一句一句:“sorry,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這些男士身材大多不錯,有一雙長腿,曲起或者交疊,會直接抵到茶幾玻璃邊沿,因此行進特別慢。
還有一位男士讓空間的時候衝她調/戲:“姑娘你是不是太瘦?”
池夕側了下頭,微微笑,“我姐也老這麼說。”
“哦,一對參加婚宴的姐妹花?你長得這麼漂亮,你姐姐應該也不差?”
“她很美,她是明天的新娘,就在樓上。”
男士:……
池夕繼續往前,有點不耐煩了:“先生,麻煩讓……”
麵前擋住的,卻是那雙包裹在白色休閑褲裏的長腿,有多修長筆直呢,長到他坐的端正,沒有半靠,這兩條交疊起的長腿還是比旁邊靠躺的男人的膝蓋高出一截。
薄荷的味道,進了鼻息。
讓人神智頓醒,一個冰冷的激靈一樣。
視線陡然發茫,蒙蒙的,什麼也看不太清,還在搖晃。
她就這樣僵在了他腿邊,裙子晃動碰到他的褲子。
他還傾身,往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撣了下煙灰,皮膚白皙,手背上的青筋紋路特別清晰,那是一雙很清雋的手。
池夕看著他黑色短發的頭頂,明晰深刻的鬢角線,修剪幹淨的後腦勺,脖頸和襯衫挺括的衣領間的空隙。
鋪天蓋地的薄荷味,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