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夕喜歡的,愛著的是那個清雅如墨的男人,可他骨子裏,囂張狠戾是天生,霸道,控製欲強,惡劣,最是有情卻無情!
電梯抵達一層,池夕雙手插在棉衣兜裏,攥成拳頭麵無表情地走出樓道。
白雪覆蓋到台階上,靜夜幻白,路燈瀅瀅裏,一束高大陰影籠罩住她那麼一小點的影子。
他人就在台階邊站著,低頭半闔著眼睛在抽煙。
池夕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竟又開始抽煙。
不關她什麼事了。
她下了台階,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堆裏,走出公寓電閘門,等著。
片刻,沈浩宇出來,煙頭扔在雪堆裏,冒著一點青色的煙霧,他的白色長褲筆直,沾著雪。
池夕盯著他停在樹下的路虎,一開口就忍不住冷笑:“你變態嗎?大半夜按別人家的門鈴擾人清夢,我不知道你手到底要伸多寬!我在香港礙你的眼,我跑來這裏了,尋個安生,你這是幹什麼?沈浩宇你他媽有完沒完!”
男人伸臂,大手攥了池夕的胳膊,她反應不過來,被他大力拖著往那輛路虎拽。
生了氣的力度,有多大,池夕手臂差點被他卸了。
“放手!”
沈浩宇回頭,越是怒氣醞在眼底嗓音越清:“衝我發這麼大的火?我擾人清夢還是壞人好事?”
池夕眼睛頓紅,突然又笑:“沒錯,我剛和他做到一半你按門鈴我能爽了嗎?”
沈浩宇無法形容胸腔裏那股燃燒的怒火,把她扛起來大步走到路虎邊,打開車門,人往裏麵扔,青筋突起不想再說一句話。
“我不跟你走,就算我不住在這我也不跟你走!”
池夕拍車門!
他隨她,眉眼極度陰沉地在車外又點了根煙,緊閉著眼睛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每次隻要沾她的事兒,他就變了個人。
所以顧爽爽打電話,他遲遲不肯來,怕來了看見什麼控製不住,結果還是糟糕,像今晚這樣失控。
他知道自己毫無道理可言,小寶是個完整有自由能力的人,她結交什麼人,每天做什麼,和誰在一起,他根本沒有權利幹涉。
但他來了就一定會幹涉!
沈浩宇踩滅煙蒂,打開駕駛座上車,路虎在陸銘追下來的時候疾馳而去。
池夕趴著車窗,立刻拿出手機發短信:我跟我哥去醫院陪我爸。
怕陸銘開車追上來,事情變複雜,她頹喪地倒在後座,盯著後視鏡裏男人的一截清越的眉尾。
他的眉毛生的很長,劍眉入鬢。
池夕閉上眼睛,過了會兒輕聲而平靜地說:“那是陸銘的家,如你所看到的,我們在交往。陸銘是我之前呆在盛世的同事,沈浩宇,我喜歡陸銘,年紀雖然還小但也可以領結婚證了,他爸媽那邊沒問題我們會發展下去,我最近很想嫁人,想有個自己的家。”
路虎一個急打彎,握著方向盤的那雙修長的手,失了控。
池夕側身看向窗外,視野掠過白茫茫的一片,她心下空絕,卻是心平氣和:“以前喜歡你是年少無知,缺乏父愛母愛,把愛轉移到哥哥身上,分不清親情和男女之情,有些偏執。年紀長大我就想通了,那也是沒遇上真正喜歡的男孩子,這次我沒胡搞亂來,認真的,你別再管束我。”
她話音落下,車內再無聲響,死寂一片。
路虎的車速,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