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沒去上課,他也沒去公司,窩在她的小臥室裏。
他一直抱著她,手掌給她暖著肚子。
池夕睡了一覺後醒來,近距離觀察男人的臉,從小看到大的這張臉,每當女同學說你哥哥真帥真迷人啊。
池夕都不覺得,看習慣了,沒有美感了。
但是夕陽漸落的這個傍晚,他睡著露著長長睫毛的這個傍晚,池夕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是真的好看,像女同學形容的那樣,像詩詞裏描寫的那樣,麵冠如玉,清越爾雅,眉如墨畫。
並且他的手在她的肚子上,可能睡著了沒注意,他的指尖微微從她的小褲伸了進去。
那個年紀還沒發育,但也知道哪些地方不能讓男性碰觸。
池夕一動不動,臉就在他沉穩的呼吸裏,一點點變得滾燙無比。
他的手掌幹燥,指腹微涼,有薄繭,到現在肚子的每一寸肌膚還記著他手部的觸感,很溫柔。
就是那一刻吧。
池夕第一次知道,隔壁男校男孩跑過來表白,嘴裏說的‘喜歡’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心一點一點跳動,不敢看他又想偷偷看他,心情一點一點飛了起來的意思。
那個傍晚,始終不能忘,她窩在他懷裏,枕著他結實的胳膊,他睡著了,她就一直盯著他看,越看越好看,越看嘴角甜蜜的笑容越多。
後來十五歲,總算明白了,三年前他和那個漂亮姐姐躲在屏風後的床上,究竟在做什麼。
在女孩子看來,那是很齷齪的事。
可是池夕不能怪他,身份是哥哥,成年的男人,有過女人,每個月固定的幾次,再正常不過。
他答應了她,不交女朋友,身邊就真的沒有固定的會帶回家留宿的女朋友。
每個月不在家睡的那幾天,池夕知道他去幹什麼了。
縱然不開心,也不能阻止,畢竟自己還沒長大,給不了他什麼。
她抱著美好又傻的願望,存著昭然若揭的心事,著急地等待著自己含苞待放能送給他的那一天。
想象著他們會美好,擁有最唯美的初戀。
終究,沒等來。
十六歲自己大膽的告白,先是把他嚇得愣住,接而臉色鐵青,一頓痛罵訓斥,還讓她麵壁思過了整整三天三夜。
那之後,他就開始帶女朋友出入家裏,甚至有幾個,還出江家庭的晚餐。
無論她怎麼敲門怎麼哭,說做噩夢了打雷了害怕了,他的臥室門再也不朝她打開。
漸漸地,他就不歸家了,在外麵有了女朋友,在女朋友的家裏留宿,白襯衫下的脖頸,偶爾吻的痕跡,他不遮掩。
秘書為他替女朋友訂花,訂項鏈,訂餐位。
為了約會,她月考小考的複習他都不管,甚至考了第一名,他也隻是讓秘書買一點小禮物打發她。
再也不會親自用心為她挑選禮物,單獨帶她出去慶祝了。
再後來,十七歲,一場她以為是美夢的疼痛,徹底葬送了他和她之間曾經有過的所有溫暖。
……
白色路虎停靠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