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長廊紛雜急亂的腳步聲,顧爽爽遙遙看見那盞亮起的紅燈,雙腿發軟。
手術室外有等候在那裏的醫生。
溫謹懷最先跑過去,老四在後麵攙著點跑著要摔的小女孩。
“溫醫生,手術已進行四十八分鍾,送過來的時候沈先生脾髒破裂出血已有一段時間,從突發性休克到被人發現的昏迷時間過長,導致身腦和身體多器官缺氧……”
顧爽爽臉色慘白,聽著白大褂醫生這席話,嗚嗚失聲痛哭出來。
老四是個成默寡言的錚錚硬漢,沒接觸過顧爽爽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女生,頭疼不會安慰。
溫謹懷匆匆和醫生說了幾句,轉身看到已哭得蹲在地上的姑娘,忙把人拉起。
“謹懷哥……都是我的錯,嗚嗚……是我沒有管他,是我隻想著從他身邊逃離!對不起,我以為叔叔就是昏睡了,我上車後給別墅周嬸打了電話,我不知道張青秘書的電話也不知道你來了s市,一定是中間耽擱了!讓他休克那麼長時間……對不起,對不起……”
溫謹懷高大的身軀一把圈住哭得要碎的小人兒,“不是你的錯,爽兒,別這樣。”
“脾髒破裂……一定是他為我擋開車的時候撞到了脾髒導致內出血,天哪,那麼久,那麼久他不吭聲……”
“爽兒,你聽著,墨城去見你之前我給他注射過一劑藥!”
顧爽爽一怔。
溫謹懷擰眉繼續往下說:“當時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很糟糕,連日來找不見你急火攻心,從一開始的扁桃體發炎灌膿到後麵連續四天高燒到四十一二度,來了s市的十天裏,他沒合過一下眼,在沒有你任何消息的絕望裏,他強撐著意誌力盲目地開車白天夜裏滿大街圍著s市轉悠隻為找你,那種身體和精神以及心理的折磨讓他身體情況極差。”
“五月二十日一整個上午,他在車裏看著你,為什麼不下車?因為一條馬路的寬度,他或許都無法順利走過去。回酒店時已經他走不穩路。你知道他的性格,太一絲不苟,太倨傲淩人,要見你他絕對不允許自己一副病怏怏的模樣,也是我縱容了,那劑藥是進口的,以前是部隊特殊情況下才會用的,能夠短時間內讓人的精神恢複到上佳狀態,他把和你的見麵看的比他那命更重要!”
顧爽爽心尖止不住地一顫,心裏是無法形容的一種情緒,再也說不出話來。
當時在超市見到他人的時候,他抽著煙,英俊挺拔,姿態淡漠,看起來和往常無異。
顧爽爽甚至暗自委屈過,這十多天,她流落異鄉過得不知是什麼日子,他卻看起來仍舊清貴逼人精神煥發。
原來不是,他比她痛苦煎熬多了,他病了,居然還開著車不要命地連續繞著城市找了她十多天……
溫謹懷緩了緩,嗓音低啞:“是藥三分毒,更別說強效藥物,服藥之後最忌情緒劇烈起伏和過激的身體勞累……”
說到這裏,男人漆黑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斂了幾分,掃了眼麵前的女孩,點到為止。
顧爽爽反應了一下,立刻明白謹懷哥話裏那層隱晦的意思。
雙手揪著衣擺,低頭,她仍覺得羞恥,把慘白泛紅的小臉迅速扭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