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絑道:“小孩子麼,都喜歡打架。等大了之後,就不再幹這種事了。”這麼說著,鏡身又光芒閃爍,鏡麵上,又換了情形:“你看這時候,就大些也穩重些了。”
鏡中白雲藍天,一隻鳳凰棲息在梧桐枝上。它嘴角的嫩黃已經褪去,尾羽也已長出,羽毛華彩燦爛,隻是體態似乎比如今的丹絑稍微小點。
丹絑道:“清席,你覺得這個時候,和剛才那些時候比,怎麼樣?”
碧華靈君道:“帝座的原身,無論何時,都獨一無二。”
鏡中的鳳凰正優雅地用喙梳理羽毛,一邊的羽翼微微抬起,頸項彎成一個完美的弧度。一片綠葉輕飄飄地從它頭頂的樹梢上落下,恰巧落在它的頭上。
鳳凰輕輕地擺了擺首,那片樹葉便從它頭頂掉落,它再慢條斯理地要去繼續梳理羽翼,因蹲的姿勢太過優雅,爪下一滑,一頭從樹上栽下。
鳳凰筆直地向下砸去,總算在砸到地麵之前拍打雙翼,飛了起來,打了個彎後落到地麵,一陣流光閃爍後化成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紅衣少年,慌忙四處張望,確定狼狽的形容沒被誰瞧見,右手握拳舉到嘴邊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整了整衣袍。
碧華靈君忍不住嘴角向上揚起。丹絑似是帶著慚愧地道:“那時候我剛算變成一隻成鳳,那個年紀麼,都喜歡裝裝樣子,喜好講究浮誇的儀表,言行舉止也非要裝老成不可。在凡間似乎有句話形容這種情形,是不是叫妝門麵來著?”
碧華靈君笑道:“我在凡間,還是少年的時候,也這樣過。那時候大冬天還拿把折扇在手裏搖,覺得這樣風流的不得了。”
丹絑道:“我記得我當時,一天要去清泉裏沐浴三四次,而且去沐浴的泉水一定要隱蔽,因為沐浴後羽毛濕透了,太不好看,怕被瞧見了,都偷偷摸摸等晾幹了才出去。”
碧華靈君道:“沐浴後化成*人身不就行了?”
丹絑道:“哪那麼容易,你看我這時的衣裳,還是紅的罷。並不是我愛紅,我年少時那個年頭,不像如今,有仙法典籍,還有前輩的仙指點修煉,我們那一輩,什麼都還沒有,都是天生有仙力,再一點點自己摸索修煉。我在這個時候,化成*人形時身上的衣裳還是我自己的鳳羽變的,羽毛是濕的,衣裳就是濕的。”
碧華靈君像是想說什麼,微微動了動唇,又咽了。
丹絑道:“對我有什麼話還不能直說麼?”
碧華靈君頓了一頓,方才道:“小仙我……剛才是想,倘若帝座你,那時候脫下衣服,是個什麼模樣……”
丹絑立刻道:“雖然本座現在早已不是當年了,不過還能變化成當年的模樣。清席你若想看,我可以變回去脫給你看。你要是覺得這裏不方便,便去找個溫泉,一起泡泡,我脫給你看。”
丹絑的目光灼灼,神情十分懇切。
碧華靈君道:“帝座千萬不要誤解,小仙的意思是,帝座那時如果脫下衣衫,再變回原身……”
丹絑道:“本座並沒有誤解,清席你說的脫下衣衫就等於我拔光了毛,沒毛的鳳凰我可以變給你看,估計,也就和那燒雞差不許多罷。”眯著眼微微一笑,“難道清席你想成了別的什麼?”
碧華靈君道:“沒有沒有。”
鏡中的紅衣少年彎腰撿起剛才搖落的樹葉,放在口邊呼地一吹,葉片被吹得向上翻飛,在風中打了幾個圈。
少年揚眉一笑,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