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充斥雙麵鏡的小房,雖然不知齊羽打的是哪門燈籠跟居心,但也隻有就點蹲坑的份了。

這時慢半拍的王盟總算回了魂,揉揉眼,「老、老板......」張嘴流涎,不斷來回指著我跟齊羽,難以置信錄像帶的主角也在鏡裏鏡外。我從鼻子悶笑一聲,哼哼,知道虧大了吧,看你下次還敢偷煮麵不孝敬小爺?給物質小人陰過都還不知道。

他正色道:「老板。你輸了。」誰知,王盟用怯憐憐的丫環語氣扭腰:「全身上下不多說,光是輸在氣勢那兒就好~~大一截!難怪悶姑爺總壓啊壓兒你地份……」

我吼道:「去你媽的王盟,這個月的薪水沒了!」然後就不顧那欠抽的亂顫,轉頭,細瞧。

「吳邪」,悶油瓶這時長呼了一口氣,將人皮麵具揭開後眺窗沉坐,「什麼時候興致這麼好了?」

齊羽聳肩,學我的方式笑了笑,看那模樣是學了個十成十。「你猜猜。」這齊羽,還會學人吊胃口,

我一個眨眼沒注意,就發現淨片舊銅澤的薄印躺在悶油瓶手心,上書: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我愣了一愣,旋即某種雞皮疙瘩瞬間站立起來,難不成齊羽給的,是傳說消失於明代永樂年間的『發丘將軍印』?是真品,還是是物質出來的?總之在我看來,他不懷好意的跡象越來越強烈,悶油瓶卻可能隻是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把它提得老高端詳。

要是這發丘印是在三叔手裏,我可能還得端詳許久才敢收,但給悶油瓶配帶著,假的玩意兒,在他身上也變得好像真的了。

一時間我也判斷不出是真是假。

悶油瓶頗為殘念搖頭,伸手就要遞回齊羽那枚銅印:「是假的。你冤枉了。」,後者卻不接,笑咪咪地道:「我知道是假的。」

話鋒一轉,「起靈,難道不覺得……那上頭的動物,很眼熟嗎?」

被齊羽這麼點提,我立馬就把注意力轉移上去。

隻見原本應該是雕金龍的地方,卻是非人非佛,像一根爬滿地衣的扭捏柱子,說不出所以然來的眼熟。

「這是東夏皇族的形象。也是東夏人信仰的麒麟形象。」齊羽目光緊鎖著悶油瓶,就如同那羽人鏡的鏽班灼灼,「薩滿早在很久以前,就留下這枚仿造的後世預言,他們雖然沒有預測到自己國度的消失,卻得知未來的王,結合了長天生……」

「起靈,麒麟,新一任的東夏王,就是你吧?」

──我恍然大悟,這才理解他口中『不是人』的涵義,原來是指麒麟,是指長天生。回想起天宮那萬奴王的十二手屍一比,這瓶子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好看養眼的東夏王了?

悶油瓶越聽眉頭越緊鎖。他先看看手中那枚仿銅印,然後對假扮我的齊羽擺了擺手,輕聲說,「知道了你又想怎樣?」

他坐姿還保持著相同姿勢,手掌開始捏緊像是抓了什麼後放開,等我們看清楚,連帶齊羽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見上頭那長天生,像是得到什麼命令似的徑自『活』了起來,繞著他周身開始變換奔騰,最後居然變得跟他身上那青色麒麟的形體一樣。

『悶同學已經〝繼承〞到這種程度了嗎……』很神奇的,明明沒有人說話,我耳畔間卻聽見了齊羽扼腕的呢喃。藏著深深的疲軟與歎息。

外頭的他不怒反笑,反而順勢掛到悶油瓶身上,將他壓製在鏡麵中央正對的那張圓形旋轉床。

「起靈。」嘴裏吐出的,卻是虛假也不過的扮演話語:「我不能怎樣,但你也忒可惡,居然就這麼沒得商量嗎?」他又露出那種模仿你爺爺我的笑,稀梭間衣物已經蛻去大半,「能不能讓我當TOP???」

嘎?!

第九章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