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想了想,點點頭。(

肚子裏那個不太安分,讓這人看看也好。

隻是,她卻沒細想若別人得知她懷孕後會有什麼想法。

男子一驚,“姑娘懷孕了?”

未央無所謂的點頭,“嗯。”

男子再次掃了她一眼,隻有一個詞可以代替:狼狽。

髒兮兮的臉已經看不出她真正的容貌了,可一個女子懷著孩子卻跑上跑下,難免讓人有不好的猜測。

“姑娘既然懷孕了,為何還落得如此狼狽?”

唔,“說來話長。”

四個字便將事情揭過去了。

男子詫異,沉默許久,忽然跳出一句話,“姑娘還是別任性了,江湖險惡,即便是與家裏夫君吵架,也不能懷著身子離家出走啊……”

未央一怔。

古怪的看著他,想反駁,可再一想卻覺得,她的事並不能如實告訴別人,與其讓人家到處猜測,還不如就落定這個離家出走的大帽子。

以至於,她便隻是這麼怪異的看著這男人,沒有說話。

而這時,店小二也按未央的吩咐拿著幾套新衣服,還打了幾桶水上來。

黑衣男子很識相,禮貌一笑,“在下找人替兩位姑娘抓藥去。”然後便離開了。

不知道林傾城在那密室黑水裏關了多久又受了多少折磨,未央幫她洗澡時卻清晰地見著她全身上下的傷痕。有新傷有舊傷,最嚴重的便是胸口處那一個大疤痕。看的未央眼睛酸澀心頭疼痛。

自地下室見到她後,兩人便沒好好聊天。

不僅是因為時間倉促,更是因為,她無法說話。

對她見到自己時眸子裏的陌生和恐慌,未央卻能肯定,她忘記自己了。或者,也忘記之前的事了。失憶兩個字她熟悉的很,21世紀電視劇電影小說,失憶的橋段數不勝數。可真正降臨到自己身上時,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待林傾城洗完,換上新衣。她便累的睡著了。

未央又自己清洗了一下。再開窗時,外麵已經夕陽西下,黃昏了。

很自然的,她又想到了蒼絕。

不知道他在哪裏,不知道這幾天,他有沒有查到三國交界處的地下室,更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她,他身邊又有誰。

從認識他開始,她就沒怎麼離開過他。

已經習慣了時刻鬥嘴的日子,也習慣了他那腹黑的心腸和似笑非笑的樣子。

可她卻並沒有後悔出宮,這麼一場分離,她看似過的驚險,卻從中得到了許多。比如那些秘密,比如看清了妃暄兒,也比如,重遇林傾城。也因此,她好像也更看清了自己的心。

不得不說,小別勝新婚……

無盡的思念就這麼撲卷而來,未央的目光隨意的到處掃過。

忽然,她的目光定在樓下街市的一點。

一穿著黑衣的粗獷男子正向對麵酒樓走去,似乎是要進酒樓吃飯。他麵容普通至極,未央沒見過,可他的那濃眉大眼以及身形卻讓未央狠狠怔了一怔。

老鴨子?

這不是在皇宮搶她黃金玉石的黑衣刺客嗎?!

她雖然沒見過他幾次,可次次相見都讓她印象非常非常的深刻。可她這輩子就沒遇到過幾個大敵,而這個聲音粗噶似老鴨子的人便是其中一個……

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

她逃走的事情,妃暄兒他們現在肯定也已經知道了。難道他也是他們那一派的?要來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