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引人誤會的表情，拿過蓮蓬，剝出一個蓮子，遞給顧惜朝，道：“知道這是什麼麼？”顧惜朝“嗤”了一聲，戚少商道：“這就是你的心，你的心眼就這麼大！”顧惜朝拿起滿是洞眼的蓮蓬，敲在戚少商手上，道：“知道這是什麼麼？”戚少商挑挑眉，兩個酒窩欲顯不顯，顧惜朝道：“這是你的心，心眼夠多！”他剝下好幾顆蓮子，一顆顆數著，“這是息紅淚，這是白牡丹，這是六扇門，這是……國事！”說到最後，不知怎的撐不住笑了。
戚少商不語，把剝出的蓮子攏成一堆，在桌上排成一個奇怪的形狀，顧惜朝好奇，忍不住道：“你擺八陣圖麼？”戚少商抬頭微笑，“你看呢？”他笑得煞是溫柔，閃亮的眸子清澈得猶如蘭江水。顧惜朝心一跳，努力看了會桌麵，終於認出那幅詭異的圖竟是草書的“惜朝”二字，恰好把所有蓮子用光，一顆不剩。戚少商道：“要不是心眼夠多，怎麼能寫全這兩個字呢？你的名字可不好寫……”他本是玩笑，說到後來竟低沉下去，帶了自己始料未及的一點辛酸。他如今能這般跟顧惜朝坐在一起，已數不清之前在鬼門關外走了多少回，跨越了多少陰謀、仇恨、鮮血、噩夢、痛苦，若不是心夠大，興許早已瘋了吧。顧惜朝又何嚐不是如此？殺又殺不了，忘又忘不掉，那麼隻好豁出去愛了。匪夷所%
戚少商低聲道：“你不是不舒服麼？”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音掩蓋了他的話，小舟晃了幾晃，傳來一點壓抑的笑聲，“惜朝，別，好癢……會腰酸的，我來吧……”船兒沒有停下，繼續在琉璃般的水麵上滑行，一邊滑行一邊微微搖晃，夜晚的風漸漸大起來，吹得小船晃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浸在江中魚簍裏的魚兒跳動起來，甩出撲簌簌的水聲，在船頭蕩漾個不住。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潔白的腳從船艙裏伸出來，在空中蕩了幾下，繃直的腳尖倏的鬆開，垂進碧玉般的水裏，劃出一道長長的波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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