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袁心怡跟他曾經接觸過的一個叫鬱容的女人一樣,都是服裝設計師。鬱容是個心眼極深的女人,以此類推,程啟思對袁心怡也有點提防。

他咳了一聲,把這些多餘的想法推了開去,問:「心怡,妳知道阿蘇有沒有仇人?」

「仇人?」袁心怡想了想,「我跟阿蘇見麵的時間也很少,有時候在網上聊聊天,但都是談娃娃的事。我不知道她的私事,我想,她也沒有什麼仇人吧。這麼個小姑娘……」

尹雪問:「阿蘇她死前有沒有受過……」

她停住口沒說下去了,但她的意思幾個人都已經很明了。程啟思回答說:「沒有,她臨死前沒有受到過性侵犯,這一點是很明確的。」

袁心怡笑著說:「阿蘇?還是個沒發育完全的小姑娘呢,我不相信會有強奸犯對她感興趣。何況,阿蘇也不會蠢到半夜放個男人進去吧。」

她話說得非常露骨了,在座的兩個男人都料不到她會說得如此直截了當,反倒有些尷尬。尹雪拉了袁心怡一把,說:「大

家都知道的事,妳又何必說出來?」

袁心怡舀了一勺湯,說:「阿蘇的私事,我確實不清楚,所以不是我不想幫你們,我是真的有心無力。」

尹雪一笑,說:「昨天晚上妳在幹什麼,心怡?昨天晚上十點到半夜……嗯,三點左右?」

她看了一眼程啟思,說:「幫你問了,省得你不方便問又吞吞吐吐的。」

袁心怡又想了一會。「昨天晚上?我因為今天要來W縣,所以睡得早。我十一點就上床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過。」

程啟思問:「妳一個人在家?」

「不。」袁心怡說。

「我跟我父母一起住,還有個奶奶。他們都在客廳看電視,一部什麼肥皂劇,借回來的碟子,一直看到很晚……大概兩點過吧?我中途醒了一次,大概兩三點的樣子,他們還在看,又說又笑的。」

程啟思看了鍾辰軒一眼。他並不是懷疑袁心怡,但至少到目前為止,袁心怡是跟這件事有關係的人,阿蘇在臨死前所約的人就是袁心怡。

如果來酒吧交易的人不是尹雪,而是袁心怡,那麼袁心怡的嫌疑一定是最大的。

如今,袁心怡所說的這個不在場證明並不夠有力,由家屬作證,一般不能夠全然相信。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算不上是「鐵證如山」的不在場證明,也許反而不那麼值得懷疑。

至少,在目前為止,他完全看不出來,袁心怡有什麼理由要殺一個跟她毫無利害關係的小女孩。

尹雪看到氣氛有點凝滯,便去取了一瓶酒和幾個酒杯,給每個人倒了半杯。

「說句實話,你們還是往別的方向去查吧。我們跟阿蘇在她臨死前的晚上有約,但我們跟她的死都沒有關係。一個小姑娘,我們又不會圖她的錢,說是情殺麼,她好像還沒出落到那麼迷人。」

她語調雖然平靜,但句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硬是把程啟思和鍾辰軒想說的話都堵死了。鍾辰軒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說:「不是情殺,不是為錢,也許是仇殺呢?」

尹雪微微一笑。「那就得先把阿蘇的祖宗十八代翻出來看看了。這麼個小女孩,似乎本人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弄到要殺她泄恨的地步。那又得是什麼樣的仇怨,才會把仇恨都隔代遺傳呢?」

程啟思笑了笑。「尹雪,妳想得太遠了。」他走到了露台邊上,這時候月亮已經出來了,映得海濱一片深藍的顏色,相當美

麗。

他看到有個穿紅衣的女人站在海灘上,月光將她的影子拖得長長,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