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端起盤子:“那來用些下酒菜嘛!比那清湯寡水的菜豆腐有味道多了。”
左虓麵不改色,好脾氣道:“小弟家貧福薄,一吃油膩的就拉肚子,實在是無福消受啊,還是青菜更合胃口。”
“哼,”王豹嗤之以鼻,啐道:“不識好歹的東西!”
瘦猴急忙安撫:“豹哥您別急。你瞧他那慫樣,連帶著媳婦兒也要吃苦受累的,哪個女人受得了?按我說您隻要先給她嚐些甜頭,就沒有不投懷送抱的……您先看我的,稍安勿躁。”
言畢瘦猴便端著盤鹵肉走過去,笑得賊兮兮:“九虎兄弟,我們豹哥賞識你,專程差我來給你加個菜,喏。”
他遞上盤子,刻意在情岫眼前晃了晃。
誰知情岫卻臉色一變,如臨大敵般捂住口鼻,身子一個勁兒往後仰,避之不及地喊道:“走開走開,好惡心!”
瘦猴始料未及,愣愣站在原地,搞不清自己平白無故怎麼就招人厭了?
左虓忍不住“嗤”了一聲,強壓下笑意,一本正經解釋道:“多謝豹哥美意,隻是我家娘子從小就是食素的,吃不得肉葷,若是看見什麼豬頭豬腦的東西,搞不好還會吐出來。”
情岫惡狠狠瞪了瘦猴一眼,嘀咕罵道:“壞蛋!”
“嗬……”
同桌的沐乘風聽到左虓這麼指桑罵槐,再加上情岫夫唱婦隨,終於破了功,不覺笑了出來。
“你!”
瘦猴被損氣急敗壞,有礙於人多不好發作,硬是吞下這口惡氣,火冒三丈地衝回自己座位,狠狠把盤子一摔。
經這一鬧眾人倒是安分了,各自用飯。左虓體貼地給情岫夾了些菜,然後自己也吃了起來。
旁邊人的說話聲斷斷續續傳進耳裏,引起了左虓的注意。
“這幾日不曉得京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慎要司派人把守住各個城門,指揮使大人親自坐鎮,逐一盤查進京男子,好似在找什麼人。”
“是啊,也不知是不是哪裏的江洋大盜潛進了京準備犯案,查得可嚴了。出入男子都要核對身份文牒,可疑的人就直接抓走,送進慎要司大牢嚴加拷問!”
“所以說著文牒要揣好,丟了可就沒法兒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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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虓一邊聽,一邊漫不經心地咬著饅頭,眉間凝聚一股肅重。鄰座的沐乘風也是默然不語,一杯杯喝著清酒。
半晌,沐乘風忽然開口:“九虎兄,你的身份文牒可還安好?”
左虓回過神來,道:“尚好。”很快他也問道:“不知沐兄的是否也好?”
沐乘風舉杯輕抿一口,淡淡說:“同好。”
情岫睜大眼睛看著交談的二人,摸不清是什麼情況。
須臾,左虓往沐乘風那邊挪了挪,搭著他肩頭,笑得莫名:“沐老兄,跟你商量個事兒。咱哥倆晚上說說話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越來越覺得沐乘風是酒壺的好基友,啊哈哈~~~兩個人晚上想幹啥捏?
☆、第十七章 紗荷花,齊入城
“九虎相公,你還不睡麼?”
情岫懶懶趴在床上,一手支頭,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倦容滿麵。
左虓坐在床尾,按了按靴筒裏的匕首,抬頭道:“你先睡,我還不困。”
情岫強撐著精神,提議道:“那我再陪你說會兒話?”
左虓看她眼皮子都快打架了,抿嘴一笑,伸手去摸摸她臉頰:“不用你陪,你安心睡罷,我再坐一會兒。”
“哦,那好。”
情岫實在瞌睡得厲害,身子一翻就進了床內,特意騰出外側位置給左虓,闔眸喃喃道:“相公晚安,早些休息。“
心思純淨之人總是入睡極快,不消片刻左虓便聽見情岫發出微微鼾聲,睡得甚酣。
“別人都是養娘子,我倒像養了隻小笨豬。”
左虓自言自語感慨一番,過去輕輕挪了挪情岫的腦袋,擺正她睡姿,不讓被褥掩住她口鼻。鼾聲很快消失了,睡容依然恬美。
放下帳子滅了油燈,左虓躡手躡腳溜出了房。
夜半三更剛過,不知何處的野貓輕叫兩聲,小客棧院裏東廂的房門開了,一前一後鑽出兩道黑影。
兩條影子一高一矮,隻聽高的那人說話,似乎抱有質疑:“猴子你這法子行不行啊?”
“噓……”矮的那個示意同伴噤聲,壓著嗓子道:“豹哥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那包藥可是我的珍藏,不消說人了,就算是頭牛,也能迷個不省人事。”
高個顯得很開心,言語透著股興奮勁兒:“辦得好有你小子的好處!快點。”
“誒誒……”
隻見兩人偷偷摸摸越過院子,到了對麵兒的西廂,齊齊在窗前蹲下。
矮個兒的正是瘦猴,他原先就是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