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走出來一段路,拐個彎就是一條商業街,如果不是看了時間,林關耳怕是會以為現在才晚上八九點鍾。
然而在這座城市,淩晨的街道也並不平靜,不論手機修理店還是各種大小餐館似乎都是徹夜不停歇營業的。
也許,他們隻是關門比較晚。
別宴在前麵走著,他的步調很緩慢,街道旁邊的燈打在他臉上,他碎發的影子正好被投射在林關耳的臉頰上。
林關耳不知道別宴要帶著自己幹什麼,她這才想起來問。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吃飯。”
“你餓了?”
別宴無奈歎氣,“我一天沒吃飯了……也不能說什麼都沒吃,中午吃了一個火龍果,但那也不能算吃飯。”
“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
“試衣服試妝,跟新的舞蹈老師見麵,減肥。”
聽到“減肥”這個詞眼,林關耳不禁疑惑地對著別宴打量起來,他明明看起來還是那副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竟然跟自己談減肥。
“呐,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麼,”他轉過頭來麵對著林關耳,指了指自己的臉,“臉上最近長肉了。”
經別宴這麼一提醒,林關耳便也覺得他的臉看起來的確比以前要圓潤了那麼一點。
“那你在美國路演的時候,是不是在增肥?”
“一邊多吃,一邊加強鍛煉。”
說罷,別宴站在一家便利店門前,“到了。”
這明明就是在公司後門的那家店。
“我吃泡麵,你吃什麼?”
別宴很自然地走到貨架前麵拿了一桶番茄味道的泡麵。
“我……我喝奶茶。”
兩人就坐在店裏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三三兩兩走過去的人。
林關耳看著眼前的公司,保安室和大樓裏幾個房間的燈還是明亮的,“原來醫院和公司離得這麼近。”
“嗯。”
“剛剛路過那麼多小吃店,你怎麼都不說吃那些,反而一定要來這邊?”
“這邊多好啊,還能看到公司,哎,你不懂我這種情結。”
林關耳語塞。
別宴很快就把麵都吃完了,吃完後,他又走到貨架前拿了幾桶方便麵和一些麵包,“這些拿回去給他們吃。”
淩晨兩點半。
現在正是“乍暖還寒時候”,夜晚的寒冷空氣仍然令人難以抵禦。
林關耳凍得瑟瑟發抖,她心裏在想,剛剛如果也吃個泡麵或者吃個炒飯,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冷?
想著想著,林關耳便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
他的外套現在已經搭在了林關耳身上。
“這種情況吧,這衣服穿在我身上就太過分了。”
林關耳身上的“加拿大鵝”還帶著它主人的體溫和味道。
“謝了。”
林關耳把衣服裹得更緊。
回到醫院後,休息室裏燈火通明,他們依舊在忙。
別宴把“救濟糧”放在桌子上後,就出來了。
林關耳則趴在陳覺病房的玻璃上,使勁往裏看。
“一會兒應該就醒了,”別宴走過來,但並沒有往裏看,而是盯著林關耳。
“你跟他熟嗎?”
“嗯,”過了一會兒,別宴又補充道:“我跟公司裏所有的人都很熟。”
別宴說這句話的時候麵無表情。
“什麼時候再去美國?”
“走完秀,”他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很快就走啦。”
這似乎不是一個背井離鄉獨自去國外打拚的人應有的反應。
“你怎麼這麼高興。”
“我可不是一個人去,”別宴扭過頭去,身子半靠在牆壁邊上,“肖宇沒告訴你,你要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