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每逢新春便雪虐風饕,如今也是一樣。略有不同的便是,今年的風雪比平日裏要來的早了一些。昨夜的大雪飄落在鎮國公府的屋簷上,清晨又被南風吹散,清冷之氣籠罩著偌大的鎮國公府;使府內的丫鬟們不由得多加了幾件衣裳……
“小姐,老爺回府了。”侍女阿然撩起裏屋的輕紗走了進來,輕輕的喚著案牘旁繪畫的少女,似乎不敢打擾了自家小姐的雅興一般。
此時正值日落黃昏,落日的餘光傾灑在透著古香的案牘上,照映了少女的麵貌,憑借著這一點餘光和案牘上的燭火,依稀看得清少女的麵貌。
少女肌膚如雪,眉如柳葉,一雙明亮的杏眼,仿佛藏下了億萬星辰。
少女姓許,名秋白,取“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之意,再加上少女是秋日裏所生,故名“秋白”
秋白是鎮國公府的獨女,因此也備受榮寵,從小錦衣玉食,樣樣無缺。
暗香浮動,日落黃昏,許言的馬車停在鎮國公府的門前。
剛進府們的許言還來不及仔細打量幾眼府內的布局,遠處急忙忙的衝出一位少女。
許秋白上前挽著許言的手臂撒嬌的說道:“爹爹,您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女兒想死您了!”
許言覺得有些欣慰,拍了拍許秋白的手背,歡快的說道:“今日朝堂軍務相爭,僵持不下,下朝晚了些,讓秋兒掛念了。”
“爹爹還沒用膳吧,女兒早就讓後廚備好了晚膳!”許秋白緊接著說道:“還有一壇你最愛的清酒!”
許言笑的有些合不攏嘴,本來有些乏倦的身子也覺得有些飄飄然,任由許秋白挽著自己的手拉著他走。
要是在平日裏,這個時辰,許言早就在書房烹茶上了一壺花茶,手裏捧著幾卷經文,邀三五好友高談闊論了。都怪這該死得齊書,處處要跟自己作對!
今日許言前腳剛剛盛上兵馬製度改革的奏章,齊書後腳就站出來反對說什麼製度沒問題,有問題得是某些持功傲君有不臣之心的奸臣。這不明擺著是衝著他自己來的嘛!
許言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就跟齊書對罵了起來,任誰來也勸不住。一旁的蘇望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嗬斥了兩人幾句,兩人也權當沒聽見。最後,還是穆凡出麵才擺平了局麵...
大殿上這兩人爭執不下,穆凡也勸過,可誰也沒把他放在眼裏,讓他就這麼在龍椅上枯坐了一天,眼巴巴的望著這倆人吵來吵去,開始他還勸解幾次,後來幹脆也就回後宮澆花去了,沒想到溜達了一圈回來,這倆人還在哪“互相問候”著,他也懶得管了,索性就直接讓禦林軍把倆人架出去了。
......
微風吹起片片雪花,落在秋白的窗前,這冬日裏的寒夜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許秋白此刻無心欣賞這良辰美景,她正一心凝眉注目在她的筆墨之間,一筆一劃的勾勒在紙上,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已然描繪出一幅少年舞劍的丹青。
閨中伊人羞紅了臉,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畫中的心上之人,秋白打開窗戶,看著漫天的飛雪,思緒飄向了遠方……
其實鎮國公府與將軍府隻不過一街之隔,隻是從小接受的禮法讓她很少踏出府門,也幸得兩家關係親近,時常走動,才讓秋白有不少的機會接近自己的心上人。
……
將軍府內,一位白衣少年踏雪而立,在漫天飛雪之中,拔劍起舞,隻見這少年,劍如驚鴻,飄若遊龍,三分劍氣嘯於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增添了幾分殺氣!
三尺寒光刃,白衣勝曲辰。一笑為紅顏,仗劍白雪間。難怪秋白會羞紅了臉,果真好一個遺世獨立的翩翩少年郎!
當三分月光照映在少年郎的臉上,才依稀看的清少年郎的容貌。
這少年郎,明眸皓齒,劍眉入鬢,宛如女兒家,一雙撩人的桃花眼更是格外討人歡喜,真可謂一個須眉男兒!
少年郎,姓蘇,名子辰,將軍府長子,性情溫和,完美的繼承了老將軍蘇望,不喜詩書禮樂偏愛舞刀弄劍的習性。
“少爺,你寫的這麼什麼字啊?”家仆阿潭看到自家少爺在舞劍的時候在雪地中寫下了一個字,奈何自己鬥大個字都不認識,隻得多問一嘴。
“秋”,蘇子辰長袖翩翩,仗劍立於天地白雪間,臉上上堆起了三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