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地步了。

“哥哥?”小潔咬著筷子,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

季放回過神來,衝她笑笑,夾了筷臘肉在她碗裏:“多吃點。”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季放再次打了過去,紀樂跟著外麵的聲音一起倒數,也終於聽到了久違的那句,樂樂新年快樂。

“哥,新年快樂。”

“……”季放頓了頓,“樂樂,明年一起過吧。”

走出房間,紀母一副想迎上來又畏畏縮縮的模樣,紀樂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樂樂,剛剛那是?……”紀母欲言又止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尋問。

紀樂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母親有了耐心,很平和地說道:“媽,隻是一個朋友。”

紀母驚喜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追問道:“是女……同性朋友嗎?……樂樂,你知道媽不是……”

紀樂打斷她,對母親露出一抹笑容:“嗯,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紀母的眼睛泛出晶瑩的水光,連連點頭:“有了朋友就好有了朋友就好,樂樂,爸媽現在隻要對你好就滿足了。樂樂啊,你終於忘了……”

紀樂知道紀母接下來要說什麼,淡淡地說道:“媽,我現在很好。”

“媽,回去以後……我會去治病。那個……” 紀樂把頭微微偏過去,不去看紀母欣喜若狂的眼睛,聲細若蚊:“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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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樂乖乖地每周去看心理醫生,季放陪著他,他就不會覺得自己多麼不堪了。以前最害怕被季放看見他這種樣子,現在才明白過來隻有治療才可以恢複,逃避永遠是無解的。

紀樂還是原來那副樣子,隻是著手開始真正進行幫季放出書的計劃。季放說不需要他改變什麼,就真的對他更加縱容。有些習慣紀樂養成了,最難挨的時候是它們陪著他走下來的,現在他也戒不掉了。

“樂哥,喏。”

紀樂把阿零遞的酒接過來,擺擺手:“別調了,最後一杯。”

阿零詫異地問:“這麼節製?”

紀樂點頭,衝他笑道:“不能讓他覺得我是個酒鬼。”

阿零還沒回話,紀樂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他:“對了,幾點了?”

阿零抬手看了看腕表,道:“才十點多,你有事?”

紀樂低呼一聲:“還好還好,過兩分鍾我回去了。”

“走這麼早幹什麼?”阿零挑眉。

紀樂歪嘴笑,一副你還不知道我幹什麼的神情。

阿零黑線,手裏轉著調酒壺,貌似不在意地問道:“我說樂哥,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對他……”

阿零以為紀樂會翻白眼,不想紀樂隻是低頭笑笑,溫柔繾綣:“他載我去河邊,為我去學做菜,幫我計劃未來,為我實現夢想,一塊錢掰成兩瓣給我花……”

阿零一愣:“這些……”這些很多人都可以為你做……

紀樂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似乎沒有聽見阿零的打斷:“他為我淡忘過去,為我單身五年。”

阿零呆呆地看著紀樂眼底那份給別人的深深的愛戀,聽他繼續說:“他把我當成他的家,我有什麼理由不愛他。”

阿零被紀樂的情緒所感染,緩緩才反應過來,突然推了推紀樂的肩膀:“喂,樂哥,那個……他好像來了……”

“啊?”紀樂一驚,猛然回頭,果然季放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紀樂傻愣愣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