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人心惶惶,觀內的弟子已經到了精神要崩潰的邊緣,沒有人敢再睡覺,害怕睡著的時候在夢中被女鬼殺死,實在困倦睡著醒來的人,慶幸死的是別人,自己活過了一個夜晚,成群的弟子開始逃離觀內,可是都沒有用,隻要在這個深山之中無論哪裏睡著後都是在這個大殿之中”
“絕望崩潰的情緒在這個小小的與世隔絕的道觀中徹底爆發,弟子們有的自殘,有的神誌不清,有的已經開始歇斯底裏傷害自己的同伴,發泄壓抑的恐懼”
道長說道這裏時,臉色已經隱隱有些恐懼,時域注意到道長後麵的小道士恐懼的臉上還帶著疑惑,明白可能這些事已經被處理完了,大概會變成觀內的密宗,現在的底層弟子們可能並不會知道已經過去一百多年的事。
“所有的執教都束手無策,直到有一天觀主傳來諭示,他已和夢中女鬼談攏,觀內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但是全觀的子弟要做一件事,觀後的溶洞之中有一處古墓,弟子們要從古墓中將無頭女鬼的陽間屍體挖出來安葬”
“你們從古墓中找到了火腈?”時域一下就從各種事件中找到了潛在的那個。
有點兒跟不上時域跳脫思維的張道長,張了張嘴,無聲地發出一聲感慨。
“是,是火腈,古墓之中有奇特的熔石,旁邊地石碑上古文記載著其極為艱難的成長過程,貧道曾有幸下去一看,修建諾大的古墓好像隻是為了守護這兩顆寶珠”
道長抬起了拿著紅盒的手臂,但是並沒有打開紅盒。
“頗為離奇的遭遇”時域隱約覺得道長似乎隱瞞了什麼東西,這個故事似是而非,不盡不實,不過也沒有細問,這是道觀的秘密,和他並沒有關係。
“不知道長有何事相托?”說了半天的曆史,也該轉入正題了吧,時域頗有些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情。
“火腈之珍貴在於其攝人心魄,能讓佩戴者流連忘返,如同經曆一場不願醒來的夢境,相信時公爺已有所體會”
確實有所體會,不過卻並不是愉快的夢境,反而是之前那一直難以擺脫的噩夢,似乎自己與其他人確有所不同之處,時域暗酎自己應該好好的思考一下了。
“此寶物一出,頗得王公貴族喜愛,可是西南的山裏,更靠近西夏”張道長,長長歎了一口氣。
時域默然,什麼歸隱西南深山,怕是當初被禪宗逼著逃到了那裏,張道長此番獻寶,最重要的事是能夠讓四象觀重回應天,現在即使此事不能成,還能夠借著重掌欽天監的機會,用官方力量保證能將道觀遷出深山回歸俗世。
這手好算盤可惜被當前的局勢所破,禪宗與西夏人信奉的密宗還有蒙古人信奉薩滿教同出一源,不管誰入主應天,都不會耽誤禪宗的傳教,甚至會有更大的影響力。
所以道教回應天的想法算是熄滅了,而遷出深山也沒有用,南朝馬上就要破國了,遷移到哪裏都和回應天沒有什麼區別,反而此次獻寶,暴露了四象觀掌握著秘寶的消息,南朝式微無力庇佑的情況下,可以想象到消息傳出去後蒙古人、西夏人、馬匪、強盜賊人的輪番來訪。
觀主謀劃的重整道教,重掌天下宗教牛耳的計劃不僅不會實現,反而會給四象觀帶來毀滅的災難,此話一出,小道士的臉色頓時慘白,時域也有些悲哀之情。
“道長盡管吩咐,時某必定傾囊相助”時域有些為這個前途渺茫的四象觀感到同情,語氣也堅定了許多。
“貧道一會兒告辭後,便立刻趕回觀內,趕在消息傳開之前,將此事稟告觀主,做好應對”
“此番道觀生死未卜,貧道希望可以將清月留給貴公爺,與公爺同往南下遊學”道長還是比較照顧時域的麵子,將南下逃路說成了時域的借口遊學。
清月就是那個小道士的名字,小道士一聽要將自己留下,焦急地衝著道長喊道“爹”
看來小道姑是張道長的女兒,今天來找他的原因,時域也有些明白了,因為自己剛才請求南下的說法,讓當時已經有些明悟的道長注意到了自己,把小道姑留下也隻不過是為了可以遠離前途未卜的道觀和將要滅亡的宋朝,而且一個公爺,即使南宋滅亡後破落了,也還是有很大的底蘊可以保證小道士的安全,隻是他萬萬想不到時域此去南下卻是西南。
時域剛想推辭之時,道長說出了一個他難以拒絕的理由。
“此次回去,貧道將力促觀主封閉古墓入口,遣散弟子,餘下眾人搬離原處,躲開賊人,以圖後效”
“但是貧道卻可以將永生鎮的入口告訴爵爺,爵爺可前去拿得一些於出家人無意的黃白之物”
“永生鎮!”時域一下子被這個名字吸引。“你是說地下墓室的名字叫永生鎮?”時域激動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詢問著道長。
道長似乎被時域的反應驚嚇,緩了緩才說道,“是的,地下墓室的入口處的牌坊之上寫著永生鎮,我猜這個地方應該是叫這個名字”,話語中間,道長一直盯著時域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