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1 / 2)

怕隻得有緣才能再見,勤慕先生文采,可惜無有時日相處,實乃此生憾事,故而臨行前定要拜會先生,方不致日後萬般悔恨。”

見他說的蹊蹺,子瞻心下多少明了必定與百裏勳那事脫不得幹係,隻不知為何竟似訣別,不由開言道:“此話卻是從何說起?百裏閣主一向精進,手下各大鋪莊都乃歲貢首席;此番更是大義滅親,於朝廷實是大大的忠臣。如何卻得不比當日?”

百裏聽問,麵上隻淡笑,卻是抬頭把眼去望那難得的萬裏碧空,良久,才道:“昔日太白曾唱長相思,中有‘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之句。其實縱使關山遙遠,明駝千裏,終有到時。無何魂飛不到,便在眼前,亦如隔世。

“吾彼時總角,甫入京,苑中與他初見,始方知何所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從此日日夢魂關山。他那時需財,吾便舍了功名,回家鄉一心經營;無何美人如花,卻隔雲端;蠟炬成灰,蓬山無路。

“如今他身邊有了那人,更方鏟除朝中一大患,又順便拔除一枚眼中釘,風頭正勁,卻又開始忌憚百裏一族財大勢大……也罷,終究這些都是為了他來的,他要,便都拿去了罷。”

子瞻聽的一頭霧水,一旁山穀倒是若有所思。隻那百裏勤亦不再多說,收回眼光,再拱手道:“勤此去,與淩霄閣極其相關事務再無幹係,當一路南下,安分尋些市井的營生謀生便罷,同二位來日有緣再見罷。

“歐陽大人處還請代為轉達致敬,大人恩德,必令天下萬世敬仰!勤無以為報,此前無意間覓的良醫一名,雖當不得扁鵲華佗,但那活死人肉白骨之事,還是略通一二;大人年邁,至少令他診斷調理身體,當保長壽。此人年後就到,到時也要請二位著意了。”語畢,擰身而去,隻兩個起落,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子瞻待要去拉他,都措手不及,此刻隻把眼呆呆看向山□:“如何的吾方才聽到了生平不解之事?”

山穀搖頭:“你可記得那次吾每去皇孫處,他那殿中傳來呼喝打鬥之聲,但一眾宮娥太監卻都隻當不知;後殿中閃出一人,身型絕肖那百裏閣主。當時匆忙,亦無處去印證,此番想來,那卻必然是他無誤。”

“就算是他又如何?他難道看上了皇孫的嬪妃?”子瞻此言脫口而出,話語出口才驚覺不可亂說,又匆忙四下裏亂看有無被人聽了去。

山穀卻是依然搖頭:“非也,隻怕他上心的是……”是字之後卻又遲遲不語。子瞻心癢,方要讓他“不可說,便寫了,看過就燒掉”,那廂裏明月備好茶送出來,卻見客人已不在,不由吃驚“咦”了一聲,二人對話便被中斷。

子瞻方要再問,卻不想今日來客興隆,門口就有人通報進來,道有位龍二爺來拜見。當下顧不得其它,忙整頓衣衫,將龍二請了進來,卻見那白森亦跟在龍二身後轉入門內。蓋白森一人留在臨安無趣,便仍隨了路安大船上京,前些時日剛到時,子瞻他每每日裏忙的人影不見,今日聞聽龍二要來給他每拜早年,急急便跟了過來。

熟人,茶水倒是剛剛備下了,送過茶點,三個小人自去屋外玩耍,就留子瞻他每在屋內閑聊。

三人先說了會子閑話,都道年前繁忙,年假中更不得歇,故而龍二才在此時就來拜年。龍二又問歐陽老大人,山穀命清風去看了,卻道老大人方才醒,年邁之人行動不便,要到可以出外見客怕還要耽擱.

龍二自不會催促,三人耐心等老大人出來,山穀便有心問道:“說來,那百裏閣主龍侍衛是熟識的罷?”

龍二見問,點頭卻又搖頭道:“要說熟,他日常往來甚多,樣子是極熟的;但他為人處世溫婉內斂,於他本人,吾所知其實同坊間流傳相差無幾,若由此說,則又算不得熟。但想必殿下同他極熟,他往常來,都要尋殿下說話玩耍的。”

“龍侍衛所說殿下,可是指皇太孫殿下?”

“正是。”

山穀聞言,點點頭,不再多言。子瞻卻在方才見到白森時才想起他兩位兄長之事竟成不了了之,此時顧不得山穀所想,就向龍二道:“那白森二位兄長白木白林,白木究竟死因何在?白林又是收押在何處?他可有提出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