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氣使。你是哪位?

我是歐小溪。我說。

哪個歐小溪?她問後,不到三秒,詢問立刻變成質問。她問:你家務都幹完了嗎?

你就不能問我飯吃過了嗎?我反問。

對不起。這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她說。

我把電話“啪”地掛了,扔到沙發上。

其實,今天我的心情一點都不好。可是,誰來關心我呢?今天錯的,並不是我。我的人生和青春卻這樣出賣給了別人,還是這樣無情的人。剛才做家務的時候,我在想:讓我把她當成姐姐來看吧,至少這樣我的心裏會好過一點。而她,總有一天會把我當成朋友。兩個同住屋簷下的人,總會生出感情來。即便我是她的一條狗,也會和她產生感情來。所以,我想放下我那無用的自尊,與她和平共處。然而,我得到什麼了呢?她,憑什麼這樣對待我!

想到這些,真是令人生氣,真想拎起行李走人。然而,她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問:來接我吧。

不是說好11點10分的嗎?我說。

這不是你的管轄範圍。她說。

有什麼辦法呢?隻有去接她,誰叫我家欠她那麼多的錢。我拿起鑰匙,走到鵝卵石上。我來來回回蹦了至少有10趟。叫你剛才戳我的腳底板!叫你戳!等她不在家的時候,我把你們一顆一顆修理得平平整整的。我再穿一雙釘鞋來踩你們!把你們踩得扁扁的!

3.四兩撥千斤

駕著車,到lips,我發消息給她:已在外麵。

她出來,站在門邊,後麵跟上來的男士,四十歲的模樣,肥嘟嘟的,襯衫都快要包不住肚子了。那就穿一件大一點的麼!還要學人家紳士,替她開門。我看著,不覺而笑。她朝我瞟了一眼。隻一眼,足以覺得那眼神可以殺死人!

上了車,她勉強朝那個男人笑了一下,然後揮手告別。我還是嘲諷地一瞥嘴。她並不理我,隻是拿出鏡子來,對著鏡子理自己額前的發。

我終於忍不住,嘲諷她說:怎麼,還想趕下一場?

她不搭我的腔,說:到超級市場。

按照她的指示,到超市,我推著車去買了蔬菜與水果。等我和她碰頭,她手裏什麼都沒有。但是超市裏的小夥子手裏拿著毛巾、牙刷、拖鞋。

她對他笑,說:謝謝你!

不用。小夥子也靦腆地笑,說。

小夥子走開的時候,還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她,還有我。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於是,我朝他瞪了又瞪。

她看在眼裏,說:瞪什麼瞪?這些都是買給你的。

說實話,這時候,我心裏還是略感溫暖。其實,我也並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孩子。知恩圖報,總是知道。於是,第一次露出真誠的笑,想要感恩一翻。她卻突然笑,說:我家裏預備的,都太貴。你麼,隻要用便宜的就好!

昏!我徹底被她給打敗了!這個女人,不僅要禁錮我的自由,還要在人格上不斷地侮辱我!暈得我無話可說。

她看了我一眼,到前麵去付錢。我在後麵推車跟上。

一共是109塊。收銀員朝我說。

她已經把錢給收銀員小姐。我聽見後麵一個女人叫道:這不是肖童嗎?真巧!

我回頭看見肖童的臉色並不快活。她看了她一眼,說:這不是冤家路窄嘛?

那個尖銳的嗓門又響道: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刀子嘴。

她說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很久,突然囂張地笑,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喜歡老牛吃嫩草!

肖童還是嘴角一扯,鄙夷地一笑,說:歐小……溪,我們走!

雖然我不喜歡肖童。但是在外敵麵前,我還是忠於我的老板。畢竟發我薪水的人,是她。於是,我笑著對那個女人說:大姐,你額頭的粉,裂開了!

你!她一抹額頭,惱羞成怒地說。

我笑,跟上了肖童。

到車上,她坐到了後麵,靠在那,一直沒說話。我從觀後鏡裏,可以看到路燈的光從她的臉上流過,是一張有心事的臉!心裏又不禁對自己那些挖苦諷刺她的時候後悔了一下。

兩個人,小小的車廂,那麼寂靜,隻有風不斷地從外麵灌入。顯得兩個人那麼生疏與尷尬。於是。我打開收音機,電台裏正在撥“午夜馨語”的節目。好聽的聲線,從聲音機裏傳來。林溫馨,又在告訴人們許多的愛情故事。對於這些故事,我並不感興趣。我隻是習慣了每個周五的夜晚,聽聽她的動聽的聲線,會讓自己浮躁的心,安靜下來。

這樣的節目,你愛聽?她在後麵突然冒出來一句。

我笑,說:我喜歡林溫馨。她是一個安靜而溫柔的女生。她,也會讓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變得安靜。

她鄙夷地一笑。女人,就是這樣充滿了妒忌。別妄想通過另一個女人的溫柔來化去她身上的戾氣!可是,我不管,我要聽林溫馨的聲音。

到家,我們兩個一直都沒有說話。當我把車子停好,去給她開門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慢慢開始習慣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她的生活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