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最後一句話那師傅多了心,那臉愈發地紅了,說話也更加的結巴。

“不好意思啊,姑娘。”

“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再不識路要早說。”夏念笙將淩瀟瀟重新拉回車裏,山頂較之山腳更冷了些,兩人的手都凍僵了些,出租車師傅看起來三十幾歲的樣子,手上有厚厚的繭,想和她們說話又有些不敢,隻是低著頭,不吭聲,見夏念笙和淩瀟瀟也不吭聲,轟的一聲拉開車門,“我去看看有沒有車來?你們慢慢聊。”

“喂.......”夏念笙想叫住他,那人隻給她留了一抹背影,算了,老實人都有一種固執的堅持。

此時出租車內就剩她們兩個人,車內有暖氣,吹在人身上暖和和的,夏念笙不由地想起自己竟然在有另一個陌生人在的情況下撓淩瀟瀟的腳心,又想著現在都沒有人給她打電話,是不是她真的升職了?想著心裏也就豁然了些,算命的都說她是五行缺心眼的人,可是到底有哪個算命瞎子會說出這麼不專業的話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或許今天是個曆史紀念日呢,我想著也許倒黴日子快頭了。”

“你還是這麼迷信。”

“是啊,我信命,我信命中注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不鹹不淡的話,四周都靜極了,能聽到山風穿過身體的聲音,夏念笙微微側過頭,靜靜地看著身旁的那個女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著要和她一起走過以後的日子?以前她從未想過,她是個沒有信仰的人,沒有信仰包括不相信任何的誓言,她遇到過很多很多的人,也走過很多很多的路,她沒有那麼輕易就去相信那些山盟海誓,包括那些曾經她說給淩瀟瀟聽的,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這個人的一切都像注入了血脈,是在那麼多個有家而不能歸的除夕夜裏電話聽筒裏傳過來的柔細的女聲,還是她總是站在她宿舍樓下望著那些來來去去的人群中等待著,等待著那張她所熟悉的麵龐出現時朝她的莞爾一笑,有時抑或是俏皮的眨眼,又或者是這之後經曆了這麼多事之後,她提出分手時麵無表情的眼神,還是她自殺後恍如紙片般單薄的身體,夏念笙不知道,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對情侶會像她一樣走過八年的曆程,分手了又可以回去?她想這個世間,情侶之間的分手都可以找到好多千奇百怪的理由。

你臉上太多痘痘了,我不想接下來的50年每天醒來看到的都是這樣一張醜陋的臉。

對不起,我想我們不合適。

哪裏不合適。\思\兔\網\

性格不合適。

。。。。。。。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不能給我想要的。

我可以創造。

可是我不能等了。

。。。。。。。。

是誰說的,當不愛的時候,你抬手,你說話,你連呼吸都是錯的。

我要結婚了。

。。。。。。。。。

我要結婚了,像一個咒語,這是同□人之間的咒語,當這句話出現的時候,沉默,深呼吸,轉身,醉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表達方式,所以,當夏念笙接到這個咒語的時候,她也以為她和身邊好多好多同病相憐的人一樣了,也終於一樣了,不同的是她撐了八年,她們,或者她們,撐了三年,四年,她總是需要些時日去平複的,後來的後來,她知道真相,她怎會不欣喜若狂,不是每個人都有那樣的勇氣,就算你那樣愛一個人,你也不能強迫別人和你自己有那樣的勇氣,所以,念笙,從來沒有恨過瀟瀟,那些氣話充其量是有怨的,不可能沒有怨,她不是聖母,怎麼會沒有怨呢?

可是,不管她們要經曆些什麼?她知道瀟瀟結婚有她的苦衷,她願意等,給瀟瀟機會,給自己機會,給她們八年感情的機會,給每一場不易的同性戀情的機會。

她輕輕握過瀟瀟的手,她的手很涼,她想她可能給不了瀟瀟的什麼東西,或許隻是在這樣的冬天,能讓她的手暖起來,她低下頭,手掌覆在她的手掌上,像雙手合十的姿勢,朝那掌心嗬出氣,又拿兩手搓了搓,慢慢的有了溫度,瀟瀟長長的睫毛閃動著。

有人敲窗,夏念文的臉近距離地貼在了車窗上。

☆、第八十七章

車窗外穿著淡紫色衛衣的夏念文將頭套進衛衣帽子裏,重重地扣著車窗。

“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怎麼跑到這山頂上來了?”夏念文狐疑地看著兩人,兩雙手已經鬆開,淩瀟瀟淡然地下了車,夏念文找來的那個出租車司機似乎在和剛才那個師傅說著什麼,那師傅一直低著頭,難不成是在埋怨他丟了這一行的臉?想來這樣的低級錯誤確實是不應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