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望了一眼在一側的夏念文,沒說話。
夏念文見她神色,隻將一個暖壺扔瀟瀟手裏便獨自回了臥室,但是天下女人的八卦心長的都是一樣,雖說夏念文不算一個八卦的長舌婦,但現在沙發上坐著的那個女人牽扯著另一個女人的一舉一動,而另一個女人就是時刻都會找她索命的堂姐,她怎會錯過這樣的時機,於是,臥室門虛掩著,她躲在門後,側耳傾聽。
沐芷怕瀟瀟冷,遂將沙發上的毛毯蓋在她身上,回頭一落座,就見瀟瀟睫毛上撲閃撲閃的眼淚直往下掉,見沐芷瞧著她,慌忙仰了仰頭,咧著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快過年了,跑你家來哭,會不吉利的。”
沐芷深深望了她一眼,小區裏的梅花開得異常旺盛,在潺潺的月光下愈發的香氣馥鬱,沐芷靜靜坐在她身旁,緊緊了她還有些發涼的手,摟著她的肩,柔聲道,“說這些迷信的話做什麼呢?”她知道她日子並非好過,一入豪門深似海,更何況在婚前,還和夏念笙有過那樣癡戀的一段情。
隻是有些路,選擇了,終究是要走下去了,回不了頭。
“是不是他對你不好了?還是他們家的家人給你氣受了?”沐芷徐徐問道,瀟瀟家境雖說也不算太差,但比起柏家來說,門當戶對,總還是欠缺了些,沐芷怕她受氣吃虧。
瀟瀟淡淡地搖了搖頭,轉瞬間神色恢複了正常,隻是稍顯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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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柏文初倒沒有再找上門來,淩瀟瀟和沐芷聊了一宿,女人和女人呆在一起,自是很容易就親近許多,沐芷望著眼前的淩瀟瀟,像看到十八歲時的淩瀟瀟,那樣單純可親的樣子。
“你們,怎麼樣了?”淩瀟瀟指了指那扇半掩著的臥室,自從沐芷知道她和夏念笙的事之後,很自然的,那之後,關於沐芷和夏念文,瀟瀟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女人交換秘密起來總是非常的迅速,或許她母親沈白的死對她的衝擊還是很大,至少在某些事上,她不再堅持,比如喜歡女人這條在世人看來特別跳躍的事件,“還好吧,兩個人過日子就那樣了。”沐芷望了望夏念文露出的半個頭欣然地說道。
瀟瀟興致不高,同一個姓的人,她很容易就想起另一個人,命運這個東西本來就特別玄妙。
那夜,兩人聊了聊大學時候的生活,又說了說彼時的日子,快到兩點的時候,瀟瀟終於有些身心俱疲地依在沐芷的腿上睡著了,沐芷挪了挪身子,又從衣櫃裏拿出一床被子蓋在瀟瀟身上。
一夜安靜地過去,第二天,夏念文和沐芷都要上班,兩人臨出門的時候淩瀟瀟依然沒有醒,給她留了紙條,桌上盛好了粥,她醒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更,看了看時間,已是下午一點一刻了,她望了望沙發上的毯子,卻原來不在柏家,自己竟然能睡得那樣香,那麼多個夜裏,睜著眼望著天花板,靜靜等待天亮的時候,夜就顯得特別長了,她簡單收拾了下,臨走時瞥了眼沐芷的房子,很一般的兩室一廳的房子,房子不算大,但卻有種歲月靜好的安寧,她拉上門,在大街上晃晃蕩蕩,似乎隻要出了柏家,不管哪裏的空氣都更新鮮些,在噴泉廣場逛了逛,卻是什麼都沒有買,淩瀟瀟那日穿得不多,昨日從柏家出來的急,這大白天在外麵也不可能將柏文初的外套搭在身上,她走得緩,被迎麵而來的人撞著了胸口,她有些惱,隻皺著眉往後退。
“你怎麼搞的?走路也不長眼睛的麼?”
這聲音........太過熟悉,她整理著衣服的手停了下來,一抬頭,迎頭而立,站在距她一尺的那個人,也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南城,城頭城尾,卻原來也是圓的,竟然也就這樣遇上了,有一段時日不見了,她穿著墨綠色的皮衣,七厘米的高跟鞋,跟很細,化了淡妝,頭發,像是更卷了些。
這臘月裏,她隻穿鵝黃色針織衫,穿得那樣單薄就這樣出來,夏念笙環顧四周,才確定她是一個人出來,“你怎麼穿這麼少?”
“不冷。”瀟瀟微一凝神,答道。
她看她,唇齒紫烏,雙肩略微發抖,在這寒暑天裏,她居然還說自己不冷,她是不是糟踐自己的身子糟踐上癮了?夏念笙隻覺得腦中酸脹,她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攬過她的手,早已冰冷刺骨。
“凍著自己特別好玩嗎?”念笙嗬斥道。
瀟瀟扭了扭身子,將衣服還給她,“你自己穿著吧,別著涼了。”她聲音柔和,卻像一潭死水般般沒了生氣,兩人中間隔著那件墨綠色皮衣,瀟瀟伸著手隔在空中,夏念笙卻也不接,時間突然像定格了般,兩人站在商場外,櫥窗上的廣告,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這樣的情景像極了當時在北京吵架時的樣子,那時的淩瀟瀟也是這樣任性的樣子,隻是那時的她,會將那衣服扔地上然後揚長而去,而今的柏太太隻是在很久的沉默之後將那皮衣重新搭在了她的身上,夏念笙有些懵,更有些惱,就算她不知道淩瀟瀟有苦衷而嫁給柏文初的情況下,自己的狀態是有些不好,但是作為一個正常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