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一抹蕭索的背影,夏念笙被最後一句噎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淩瀟瀟從那所公寓出來,似用足了全身的力氣,走著走著,臉就濕了,她拿手一抹,臉上的妝容都花了,粘在手上,粘乎乎的,她伸手在包裏拿出紙巾,卻是越擦越多,她取了車,在南城的街頭,緩緩行駛,她不願回柏家,那對她而言,隻是居住在一起的房子而已,家裏應該隻有柏青筠在,柏文初和柏文仲都要過幾天才回家,她想起臨別時告訴夏念笙文初快要回來的時候,嘴角禁不住上揚,隻是有些苦澀而已。

她到了酒吧,要了許多酒,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著舞池裏舞動身軀的眾人,有人上來搭訕,她理都未理,沒過多久,有個男人過來,言語間頗有調♪戲,她喝光一瓶酒,淡淡地,就用那酒瓶朝那男人的頭砸了過去,血沿著他俊俏的麵容往下滴,她突然覺得那樣的畫麵挺美的,絢美之極,那滿目的腥紅,那男子捂住頭,就要朝淩瀟瀟砸去,瀟瀟絲毫不懼,也不知是喝了酒的關係還是其他,要說以前她是最怕痛的,平時不小心磕磕絆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都會嚎上半天,更別說這樣出血的狀況了,那晚她從夏念笙那出來到酒吧的路上,腦子一直很亂,亂到差點闖紅燈撞上路人,她被罵神經病,隻是就這樣走了過來,她隻是覺得身心俱疲,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曾經和夏念笙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要的東西很多,榮華富貴的生活,社會名流的地位,她喜歡鎂光燈照在她身上的感覺,她喜歡衣食無憂,吃喝玩樂的生活,許多女人都是這樣想的,不是嗎?她當然是愛著夏念笙的,從頭到尾,她從來都沒有變過,卻突然覺得有一天,她要不到這個人,她之前追求的那些東西似乎都變得蒼白起來,她都不知是哪個筋搭錯,那男子還未舉起酒瓶,她順勢從衣兜裏摸出那殘剩的玻璃片,嘩地一聲,所有的人都驚了,而後是尖叫聲,她想她一定是嚇到他們了,她隻覺得有一雙手從身後拖住了她,那人身上有股清香,像是念笙的味道,軟軟的,似乎是念笙托起了她的頭放進掌心裏,她努力想睜開眼,卻總是模糊的,眼前像是很多年前念笙蹲在她身前的樣子,她總是端著一盆滾燙的水,而後蹲□子,給她脫鞋脫襪,而後會用右手的手背去試下水溫,她總是惡作劇地用力在盆裏漾,那水濺起來,濺在她身上,她總是會翻白眼,起身,頭也不回就要把那盆水倒掉,那個時候,她就會從身後摟住她,各種撒嬌,各種折騰她,她還是看不清念笙的摸樣,隻記得那個時候在北京,過年的時候,她會念笙說,你想家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還記得念笙明亮的眼睛望著她,隻說了一句,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

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她倒了下去,周圍的人慌成了一團,沒多久,120的救護車就把她接走了,還好傷口不怎麼深,她執意要出院要回去,哪知沒多久,整個柏宅就已經被記者圍滿了,說也奇怪,突然沒了害怕的感覺,她想這次是該闖了大禍了,席謹之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她,柏文初也不知會怎樣質問她,想到這些,反而釋然了。

隻是夏念笙卻不知道從公寓離去的瀟瀟又怎麼去了酒吧,隻一個人頹然坐在沙發上坐了很久,電視畫麵停留在固定的那個台,直到尖銳刺耳的電視購物聲音刺痛耳膜時,她才驚覺自己的後背已經僵硬地不能挪動,她竟是弓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坐了幾個小時,洗漱後,自己就去睡了,直睡到今天下午三點,報刊亭竟然爆出淩瀟瀟自殺的消息。

她從電視台出來之後,心下有些不安,還是攔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奔南山上去了。

這是她第二次來那個地方,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淩瀟瀟和柏文初的婚禮,下了車,有些冷,山風寒而涼,風從脖子裏灌進去,冷得她一個激靈,她站在柏宅外的中庭,站了幾分鍾,不知該以怎樣的身份和方式去,如果她好好的,自己就糗大了,她想了想,又轉身走了幾步,終是放下不下,踱步到了大門前,一手揣在褲兜,一手懸在半空中,忽然大門吱呀一聲拉開了,那人似乎有些驚訝地望著夏念笙,“請問你哪位?”

“啊,我想找下席小姐。”她脫口而出說了謊,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翼。

“席小姐?對不起,這裏是柏宅,沒有席小姐。”管家有些好奇地盯著眼前這個靚麗的女子,在南城的人誰不知道南山上住的是柏家的人。

“啊是嗎?我就覺得不對勁,不好意思,可能他們給我說錯了,不好意思啊。”夏念笙雙手揣在褲兜裏,轉身走的時候眼光還不由地朝樓梯間瞅了瞅,心下又怕遇到柏家的人,到時也不知該如何麵對,她有些討厭這樣的感受,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隻是不怎麼想瀟瀟難做,畢竟豪門生活的日子也並非那樣好過。

“你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