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商看了她一眼,她這頭發,還真是怎麼束都好看,果然,顏值決定一切。

寧薑喝了幾口湯,有些好奇的問道:“裘叔除了照顧了爺爺奶奶很多年之外,肯定跟洛家有什麼親戚關係吧。”

“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跟裘叔說話的時候,與跟別人說話時的語氣不太一樣誒,感覺你好像很尊重他。”

洛寒商斜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在跟別人說話的時候,都不尊重人?”

知道就好。

可是她心裏這麼想,嘴上自然是不能這樣說的。

“那倒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對裘叔跟對別人不同,你們真的沒有別的關係?”

洛寒商表情沉了幾分:“你好奇的事情太多了,吃你的東西。”

“這不是閑聊嗎。”

“食不言寢不語,小朋友都懂的道理,你不懂?”

寧薑努嘴,之前是誰跟她邊吃飯邊聊天的,現在倒是懂起道理了?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專橫男人。

行,她不說話了,總行了吧。

洛寒商吃完飯,安排了兩個阿姨和一個高級護理人員陪床,自己就先去了公司。

昨天沒有進行完的會議,今天必須得處理完才行。

洛寒商離開後,寧薑說想出去走走,讓阿姨給她推來了輪椅。

她去護士站打聽到了蔣世成的病房後,就來探望蔣世成了。

蔣世成住在溫馨病房裏,屋裏擺放了十幾束花,看來,從昨天開始,來探望他的人並不少。

他因為腰部受了傷,所以隻能躺在病床上。

見寧薑來了,他將臉轉向上,閉上了眼睛:“我有些累了,不見客,你也回去休息吧。”

寧薑看著他對自己的態度,心裏是多少有些不平衡的,不過,她忍了。

畢竟昨天,在最後的關頭,是他救了她沒錯。

寧薑對阿姨道:“你先出去吧,我跟蔣工單獨待會兒。”

阿姨轉身離開。

寧薑坐在輪椅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不用太緊張,我過來,隻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事兒。”

“我好的很。”蔣世成沒有睜開眼。

“蔣叔叔,”寧薑看著他:“謝謝你救了我。”

“是你救我在先的,我們扯平了。”

寧薑笑了笑:“你不用這麼急著跟我撇清關係,你放心,我不會因此就訛上你,要求你跟我說過去那件事兒的秘密的。”

蔣世成睜開眼,看向她。

寧薑抿唇:“蔣叔叔,曾經,我爸跟我說,他很欣賞你,我相信我爸爸看人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日子,工地上的你,的確很有大將風範,看到你,也讓我想起了我爸爸在工地上運籌帷幄的樣子。我總覺得,我爸爸最帥氣的,就是穿著那身工服,在工地上指揮大家的模樣,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爸爸。”

蔣世成眉心微蹙,沒有做聲。

她看向窗外,“蔣叔叔,我爸爸自殺的時候跟我說,讓我相信他,他是無辜的,我相信他,而且深信不疑,我其實特別想問你一句,你信我爸爸嗎。”

她將視線收回,重新落在了蔣世成的身上。

蔣世成沉默了片刻:“我相信每一個設計師,都不會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出現。”

“我是想問,你相信我爸爸的為人嗎。”

蔣世成凝眉,“寧薑,你爸爸已經走了,你沉浸在過去的對錯裏,又有什麼意義?你爸爸能重新活過來嗎?你何不放下過去,好好過你的日子,你還年輕,難道要為了一個已經倒塌的大橋,賠上自己的未來嗎?你媽媽都已經重新開始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執著,我希望你放下,這是為你好。”

寧薑看著他,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她歎口氣,站起身,自己將輪椅轉過,一瘸一拐的推著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蔣世成看著她,也不知道他的話,她聽進去了沒有。

她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蔣叔叔,一個女兒明知道自己的爸爸沒有做錯,卻要聽著全世界的人指責他,這個女兒如何能做到無動於衷?”

她垂眸,握了握輪椅的把手:“我……是親眼看到我爸爸……從橋上跳下去的,我抓不住他,我無能為力,我自責,我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我不是一個強大的女兒,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父親的女兒。

我爸爸活著的時候,我沒能成為他的驕傲。我爸爸想尋死的時候,我沒能成為他生命裏的救命稻草。現在,我爸爸走了,若我不能為他做些什麼,那我就算活著,又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