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我們不需要魯西達尼亞人去做一些勉強的事。就多花費一些時間去做準備的工作吧!”

席爾梅斯接受了沙姆的忠告,慎重地進行準備工作。如果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就冒然地攻擊薩普魯城而反被咬一口的話,豈不落人笑柄?在把魯西達尼亞人趕出國境之外,於葉克巴達那即位為國王,將安德拉寇拉斯和亞爾斯蘭的腦袋並列在城門之前,他是不能死的。他是帕爾斯中興之祖,將在帕爾斯曆史上刻下永不磨滅的名字。所以,他必須先攻下薩普魯城,把該城當成他的根據地。然後,他會選擇一個表彰有席爾梅斯之名的時機,升起帕爾斯的旗幟。

“那座城看起來似乎易守難攻,事實上是有幾個弱點。魯西達尼亞人可能不知道吧?我曾三度前往那座城,將內部調查得清清楚楚。”

在帕爾斯十二名令人聞風喪膽的萬騎長中,最擅長城塞攻擊和防禦的就是沙姆。因此,他才會被安德拉寇拉斯王指定為防禦王都葉克巴達那的守將。

而現在,因為席爾梅斯要攻陷薩普魯城,所以他必腹攻略薩普魯城。沙姆全身有一種自我嘲諷的感覺,但是他並沒有說出口,隻是默默地做著他的事。

於是,帕爾斯曆三二一年開始之初,席爾梅斯緊鑼密鼓地編製私人兵團,整備武器和糧食。當吉斯卡爾開始焦躁地追問什麼時候才能從王都出發時,準備工作終於完成了。

這是二月底的事。

地下牢房內部的溫度在一整年當中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冷冷的濕氣緊緊地黏貼在牢房裏麵人的皮膚上。火把和燭台的亮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一片陰森的幽暗,死於牢中的人們無聲的呻[yín]仿佛在長著黴菌的大氣底部對流著。

帕爾斯第十八代國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自被幽禁在此,到二月底就是四個月了。

拷問頻繁地就像每天的例行公事一樣。不是為了探聽出什麼事情,純粹隻是為了傷害他的身體,汙蔑他身為一個王者的尊嚴。他們用鞭子抽打他,用烤紅了的鐵串燙他,在他的傷口上澆上鹽水,用針刺他。

安德拉寇拉斯的容貌已經變得像個半獸人了。胡須和頭發肆無忌憚地生長著,當然更別提入浴了。

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來訪者來到國王的麵前。悄悄地從黑暗中走來的人恭恭敬敬地對著囚犯低下了頭。

“好久不見了,陛下。”

聲音是那麼低沉、痛楚。安德拉寇拉斯睜開了眼睛。盡管經過了漫長的監禁和拷問的日子,他的眼光卻仍然那麼炯炯有神。

“沙姆嗎……”

“是的。是陛下頒封萬騎長地位的沙姆。”

“沙姆你來幹什麼?”

安德拉寇拉斯之所以沒有立刻就斷定對方是來救他而雀躍萬分,或許就是他自己內心的恐懼吧?沙姆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也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但是,他卻感受於是一股來自安德拉寇拉斯身上的異樣壓迫感。

他確實不是來救安德拉寇拉斯的。他甚至沒有拿出武器來。事實上他是收買了拷問的獄卒,換來了極短暫的會麵時間。以沙姆的武勇來說,他要斬殺獄卒,逃離地下牢房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然而,他要帶著身負重傷的國王離開王都卻比登天還難。

再加上沙姆也知道獄卒正搭著弓箭瞄準自己的背部。

“我來是有事想要請問陛下。”

“你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