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麼回事,跟我孟媽媽玩絕食,真把自己當個什麼東西了不成?以為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麼!”

肥頭大耳、體型碩大的老鴇領著一眾小廝,怒氣衝衝地快走在七拐八彎的回廊上,隻見她徑直地走到一扇門前,對著眼前那弱不禁風的木門就是一踢。

當真是弱不禁風,那兩扇鏤著花兒的薄木板轟然倒下,那抵著門,企圖作頑強抵抗的椅子,也頹然後退了,跟著老鴇的小廝們也不由抖了三抖。

媽媽不愧是天生神力啊,眾小廝歎……

老鴇咬牙切齒的邁進了房門,她那張大臉也因怒氣值暴增而變得扭曲。

隻見她袖子一擼,手一抬,一雙三角眼往房間裏掃視一周,便直奔坐在床上的梨花帶雨的姑娘而去。老鴇如老鷹捉小雞一般伸出了爪子,擒住了床上那姑娘的肩,

“絕食!?好得很……落到我孟媽媽手上的姑娘,還沒有一個治不了的——我看你能牛到哪兒去?”說著把手一翻,順手就是兩個耳刮子,那姑娘便如一塊破布一般動彈不得,被打得眼冒金星。

“嗚嗚嗚……”姑娘雪白的臉上霎時多了幾道觸目驚心的紅印。老鴇卻不罷休,抬手還要繼續打。

姑娘囁嚅著,臉有些腫,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不要打我……不要……”,她做著無謂的抵抗,可還是被狠狠摁住,老鴇抬手兩下,發釵就被打得四處亂飛,小廝們避而不及,也被狠狠戳了好幾下,房間裏頓時哎呦哎呦聲不斷,場麵堪比殺豬現場。

那稱作孟媽媽的老鴇幹起架可謂是凶猛異常,敷在她那張大盤子臉上的鉛粉也經不住顛簸,撲簌簌的往下掉。

而後好一頓教訓,許是老鴇也累了,終於悻悻的收了手。她惡狠狠的盯著倒在床上嚶嚶哭泣的姑娘,冷笑一聲,扭過頭去,用肥碩的大手撫了撫自己因戰鬥而變形的發型。

就算眾小廝生於青樓,見慣了那所謂勾心鬥角、捧高踩低、棍棒拳腳,此時看著床上那被老鴇揍的渾身青紅紫綠的姑娘,也心有不忍。

實在是慘呐……這姑娘,好好說話不行嘛,非要絕食……碰上孟媽媽這尊惡煞,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梳妝台前,一個僅著白色中衣的女子正端坐著。

如果不是她正被五花大綁,發型略顯狼狽,乍一看起來,還挺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她麵色沉靜,膚白發墨,唇色淺淡,一雙眸子卻生的極黑,就這麼大睜著眼靜靜地向前看著,視線沒有焦距,眼神毫無光彩,如個沒有生氣的陶瓷娃娃。

呂茶剛剛從一陣頭暈目眩中醒過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打磨得並不清晰的銅鏡裏,隱隱浮現出一個女子的形象,白衣墨發,滿眼無神,麵無表情,如個女鬼一般盯著自己。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鏡中女子的雙瞳從黯淡無光變得光影浮動,滿臉如死屍般的黑氣突然散去,就好像一個毫無生氣的機器人忽然滿血複活了一般。那情景真是說不出的詭異,呂茶覺得自己來到了恐怖片片場。

媽耶,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傀儡吧!

呂茶心頭一驚,在網文界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雖然寫網文看網文隻是個業餘愛好,但好歹也算是千帆閱盡。關於治傀儡嘛,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若想治傀儡,必先斷其頭。

電光石火間,她伸手欲擒住眼前人的脖頸,霎時間,身體便如響應這個念想似的,起了一陣的電流。隻聽見綁在身上的繩索“嘣”的一聲斷裂,掌風便如閃電般向那銅鏡直擊而去。

銅鏡瞬時裂成兩半。

呂茶還來不及驚歎為什麼自己忽然間就擁有了神力,已及為什麼眼前的傀儡忽然間就變成了銅鏡,一聲尖叫便在耳旁炸起。

“啊!!”正準備推門而入的小奴婢猛然瞧見掉在地上,已裂成兩瓣兒的銅鏡,以及不知何時已被鬆綁的呂茶,尖聲叫道:“孟媽媽,孟媽媽快來,這個姑娘又要逃跑了!!”

這語氣,這腔調……呂茶心頭又是猛的一震。

媽耶!這……這這裏不會是青樓吧!?

“噔噔噔”

木質的地板上傳來重重的踏步聲,呂茶都不用聽,光靠地板震動的幅度,就知道來者一定是個重量級人物。

她那死機又重啟的大腦光速運轉起來:被輕而易舉劈成了兩半的銅鏡,穿著麻布古裝的小婢女,以及重量級選手孟媽媽……

媽耶,勞資不會真的穿越了吧?!

——時間回到二十一世紀的那一天。

時針又轉過了十二點,坐在電腦前的女子頂著一雙巨大的熊貓眼,似乎在發呆,屏幕的幽光微微投映在女子年輕的臉上,盡管臉上的粉底壓不住眼底的烏青,但那張臉,可真謂是傾國傾城,每一個五官都恰到好處,江湖渾稱360度無死角美人臉。